三十三、幕间

        破晓城常住七千人口聚首在郁金香会馆，乌尼亚演唱会的狂欢远在冥海万里之下，破晓城的郁金香区正缓缓闭拢。

        “你在这里zuo什么？”

        冷意破开深海下的黑暗，唯一的亮光在黑色绒布上独脚天堂夜莺羽翼，被恒温灯光维持鲜活的色泽。

        那束光让她看起来圣洁又孤独，hou间的血ye像一串破碎的血钻项链。

        “她是怎么死的？”

        dai晓荷冷笑一声：“你不去乌尼亚那里乖乖坐着，到这来发什么疯。”

        悍ma的历史走廊打造成了半开放式博物馆，登记shen份预约后，经馆长批示准入。乌尼亚的演唱会还没结束，dai晓荷从后台收到路轻的预约准入抄送，着实一惊，匆忙丢下手里的实验飞奔过来。

        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不问自来的烦人jing1。既想当面扎她，又想背后唾她，两种矛盾夹杂在一起，扭曲成刻薄的表面：“关你屁事？”

        既像肯定句，又像反问句。

        “你只针对我。”路轻玩味地说，“但我和你从没有直接接chu2。你这么在意我的一言一行，还想让别人注意我……到底是为什么？”

        路轻自顾自地分析：“我的生物行为模式学学得还可以。一类生物突然表现出反常的归因无外乎三种，基本生存需求受限、创伤未愈或复发、病变。我倾向你是第二种，创伤的成因是――”

        她指指躺在一串蹁跹歌声上的天堂夜莺。

        “而你的创伤复发诱因是我。我想来想去，接chu2过的夜莺也只有联大的音乐老师。究竟为什么呢？你对我的感情那么复杂。”

        路轻无意识地碾动中指，好似那里有一支烟。她的问句因轻声而显得困惑单纯。

        她是真的不明白。所有异常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待求解的问号，等她干干净净解出答案，而不是什么血淋淋的、裹满肮脏的东西。

        自她逝世后，那些guntang的仇恨都悄无声息地被她带进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堂，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妥善浇灭，才勉强克制灰烬复燃。

        她一出现，赤luoluo地揭开她的自欺欺人。原来总有人可以从真相边缘ca肩而过却毫发无损，留她一人沉沦――

        dai晓荷站在天堂夜莺的玻璃橱窗旁边，微弱的恒温灯只能照到她下巴，照不见她嘴chun抿如一柄利剑。

        好似音容犹在，又听到那声释然叹息：“不是她的错。”

        但是。明明。

        “就是你的错。”

        “就是你的错！”

        砰！

        一拳锤到墙bi，曲起的指节红zhong，深海高压玻璃稳如泰山，无动于衷。像病床上她竖起冥顽不灵的高墙。

        dai晓荷那些浮于表面的厌恶和逢场作戏如数褪去，掀开背后千万丈的滔天巨浪，眼中焚烧一切爱恨的熊熊烈火有一刹那竟比唯一的灯光更亮。

        路轻悚然一惊。

        dai晓荷nie紧拳tou，偏高的音调更是因愤怒气紧掐成一缕游丝，无人监视的角落，她一步一步地bi1问她：“凭什么，凭什么你这样的罪魁祸首可以逍遥法外？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dao，害死她还可以轻轻松松置shen事外？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多年之后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路轻虽没因bi1问而退步，却皱起眉tou，“你误会了什么。”

        “是你误会了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不质问，不代表我们已经原谅。”

        “――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把她架上手术台！”

        “这一切、一切、一切都是你的错――”

        *总有人从真相边缘飞掠而过毫发无损，也有人就此沉沦。席慕蓉的诗。

        如果我说我恢复稳定更新，谁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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