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衡很吃亏。

        “报――殿下。最新消息，梁阳城外犹能听闻练兵声，郡王陆时明状态不明。只是今日早上城上方有烟，推断是某起了大火，临近中午时烟尘才散去。”

        城中最大的粮仓不仅仅是军队所用，更是城中应急所用。一直以来二者共用一个粮仓，现在出事，一石二鸟皆遭殃。

        “或者……”她想到什么，没有继续说出来，只是吩咐，“让治粟员今天就去联络城中的所有粮商，多谈下价格，能省一些是一些，要把粮仓装满。”

        如山军令传下，人人闭紧了嘴。

        “据斥候来报，已在路上，不日便可到达。”

        陆玉盯着青灰地面，“城中粮商有多少？用军饷采购尽粮商所有的储备。”

        陆玉深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活着才有命领军饷。”

        陆玉前往粮仓，治粟员正在清点粮草，陆玉午膳一口没吃，等待治粟员清理粮仓的结果。

        斥候与校尉二人面面相觑。

        如今要确认陆玉是否活着，若陆玉真的死，那拿下梁阳，指日可待。

        “原定的每日每餐一菜一汤加面饭，只能缩减成干粮白饭……”

        “他两次败于我手，又能与我纠缠到几时？”

        所以她打的很保守，一直紧靠大后方，便于随时逃回城里，节省兵源，减少伤亡。

        对于江衡治下的百姓来说，江衡是毫无质疑的好王侯，可对于他治下之外的百姓，他是掀起战乱的刽子手。

        监军出帐，斥候匆忙进帐。

        距离梁阳二十里外的桂阳军军营。

        江衡眉动了动，忽而低低笑出来，“呵，天助我也。”

        “还有一分未完全焚毁，但应该无法食用了……强行掺在饭中，怕是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三颗人咕噜噜落，被提着发连带着无尸一起被理掉。

        陆玉传下军令，一切练如常，后勤照常起灶。诸军间不可再议论粮草一事。若有人提，斩立决不赦。

        一旁的校尉不明，问，“殿下为何发笑？”

        两攻梁阳，虽然表面上江衡取胜，收割不少梁阳军人。但江衡的目的是打下城池，而非杀人。

        “喏。”

        斥候摇，“梁阳城中布防太严，仅能在城外观察，不过，观城楼上守城之人的脸色，很是慌张忧虑。”

        一正一负，不算是无用功。

居富庶，他在民众间也颇有名望。

        郦其商，“殿下别急，在下可以试试召集百姓捐粮……”

        监军，“殿下的意思，是要强行攻城？”

        “放信于济北和山东，可以动了。”

        “云梯和冲车何时到军中？”第一战，截后的云梯队被围剿，并未探得先机给大队伍开城，云梯损毁大半，已无运回营中的价值。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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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玉能在御前行走深受女帝信任，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一棒敲在陆玉上，陆玉乱，心乱，腔又开始痛起来。

        陆玉站不稳，坐在仓前出口的石阶上。

        不足养大军三日。

        当务之急是填满粮仓。

        “殿下？”监军唤回江衡思绪，“已经派出斥候打探陆郡王生死状况，想来今日便可返军，如今两次攻城均未有进展，殿下下一步有何计划？”

        江衡勾了一下琴弦，“不陆时明是生是死，吃了两次大亏，很有可能不会再与我正面应战。守城，是他当下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没有打下来梁阳，打退了梁阳军，虽然没有达成直接目的，但多少也必然挫败了梁阳军的士气。馁兵无可惧也。

        这反倒让陆玉有割裂感。

        砍刀雪亮，手起刀落，营地上草地渗进大滩黑红血渍。

        萧索凉风过来，扬起地上的细沙尘土。

        事已至此，已无甚可言。

        江衡拨着无声的琴弦，神思游离的听手下人复盘最近两场战事。

        “梁阳兵力本就不足以与我抗衡，前两战均可看得出留守城中的兵力，不过临时组建的民兵或普通百姓，什么事能让兵和百姓同时慌张？”

        江衡在交手前就料到陆玉不是他的对手，诚然，也验证了这一点，但是陆玉也知。

        陆玉痛，耳边也嗡嗡作响，手臂撑住额，“如今人人自危，又怎会舍弃自己的东西保别人。”

        郦其商不是没想过用军饷购置，只是要填满粮仓并且足够军队使用，将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远远超过原本粮秣的预算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将士们该发放的军饷怎么办？”

        第二次交手，江衡暗刺陆玉，不知生死。

        不多时，治粟员自烟雾未消的仓中出来，一脸的灰。“仓中粮食基本焚毁，抢救出来的完好粮草，大约可勉强供大军三日。”

        江衡不紧不慢出两个字，“粮仓。”

        ――――

        “有打探到哪里起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