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路明非睡不着,看似闭着眼睛的周泽端也一样的,他俩也算一种双向奔赴了(并不是)。
不过,他们睡不着的原因不太一样。
周泽端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一睡着就会碰上小魔鬼而已――毕竟他已经撞上过一次了,但是不定时炸弹虽然如同只落下了一只脚的靴子一般给人以忐忑,但这并不代表着那个人就想要迎接那个炸弹的到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段时间以后,终究还是像是铁板上的葱烧豆腐一样翻来覆去,最后在一个默契的共同侧翻后,面对面。
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尴尬的死寂。
两个人都沉默了。
“……”
“怎么还不睡?”周泽端选择先发制人,“是睡觉认床吗?”
“可能吧……不知dao为什么,睡不着。”路明非不知dao为什么有点心虚。
随后路明非同学开启了反问模式,“那你呢,学长?”
“感觉你像有烦心事的样子。”
“我的话,有点为我爹的跨国工作感到心烦。”周泽端耸耸肩,动作把被窝ding起来一小块儿,“说真的,合作稳定下来很好,所以也就格外担心会有意外。”
周泽端的瞎话就比较有理有据了,所以路明非信了。
“不会有意外的,学长。”路明非安weixing的把手伸进被窝拍了拍周泽端那tou的被子刚刚鼓起一小块的位置,果不其然拍到了肩膀,“一定会顺顺利利的结束。”
“希望是这样。”周泽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另外……”一只有点冰凉的手也摸到了路明非的肩膀chu1,拍了拍,然后缩了回去,拉了拉被子。
“不用害怕,别的不说,我家的安保还是很有保障的。”周泽端闭着眼睛开口,“如果是床睡不惯的话,就想象你睡在家里的床上。”
“晚安。”
“……嗯。晚安,学长。”路明非学着周泽端的样子闭了一会儿眼睛,又无奈的睁开了。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黑暗。
又过了一会儿,路明非轻声喊。
“学长?”
没有回答。
路明非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睡不着的就剩他一个了。
床tou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上了,只有橙色的细细碎碎的属于ma路的灯光通过窗帘的空隙,绕过黑暗中的脸,打在床面左侧后方的衣柜上。
周泽端的脸完全浸没在黑暗中,但墙bi和柜门的cu糙磨砂质感使得物理学中的漫反she1十分均匀的进行,将这片空间的黑暗变得没有那么黑。
也就能够让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一些细节。
对比起黑的完全不透光的、带着卷的黑发,被tou发遮住bu分的脸反而显得很白。
极黑和极白在周泽端的脸上交错分明的展开着,让那张脸就算被凌乱披散下来的柔ruan黑发遮住了一半、就算还没有完全剔除婴儿fei在枕tou上微微被挤出一个看起来就很好nie的弧度、就算闭上眼睛,也显得很高级。
他大概已经睡着了,呼xi平稳而轻,在这种极其安静的环境下也极其微弱。
完全不像醒的时候那么张扬。
“她的睫mao微微颤动,像是羽翼被打shi的蝴蝶。”没有来由的,路明非想起不知dao是哪篇作文又或者某本小说里的描述。
而拥有羽翼被打shi的蝴蝶一样睫mao的人现在躺在离他不到50cm的旁边――虽然只有一半的睫mao。
tou发负责和黑暗一起吞噬他的半张脸,只留下一半。
但非要说的话,并没有微微颤动,最多只有顺着呼xi的轻微起伏,睫mao和本人睡觉的姿态都非常安详,如果能忽略呼xi的话,如同已经躺进了棺材。
路明非思考了一下睡不着该怎么解决。
他不知dao自己思考了多久,极短或者极长的一段时间。
随后他很轻的向床的内bu挪动了一下,拉近了和周泽端的距离。
两张脸的距离缩短,只有不到20cm。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一gen一gen的数着不会颤抖的蝴蝶仅有的一半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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