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都拉在他同一只脚的同一个地方，青年额角上疼出了一层冷汗，他觉得自己的脚踝不止是青了，怕是已经整一圈都了起来，好几天都没法消退了。

毫无防备之下，阮暮灯被这力拉了个正着，一屁墩儿坐回到棺材里，摔了个结实。他的一声惊叫卡在咙口，在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理智堪堪回笼，是给憋了回去。

他浑一个激灵，赶紧摸索着将颅骨整个儿拾起来，装进一个黑色的大布袋中……

而且棺木又在地里沤了这些年，味自然极是可怕，腐木泥浆的腥膻气息夹杂骨肉腐烂的恶臭，那味刚一开棺就能把人熏一个跟。即便阮暮灯事先了个口罩，也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差点儿就要破了“不能出声”的禁忌。

然而，就在他两手撑住棺缘，正要往外一番的时候，一大力忽然抓住他的左脚脚踝，猛力往回一拽！

阮暮灯想了想，觉得恐怕是自己捡骨没捡干净，墓主人不高兴了，才拽他的脚踝，将他是给拉了回来。

他又仔细寻摸了一阵，确定再也没有遗漏下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装了尸骨的袋子递给等在外的萧潇，然后打算从棺材里爬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他往前一探的刹那，左脚踝又是被人狠狠一扯，重新将他拽回到棺材里。

G省终年多雨，土壤疏松，棺木在地下埋了近两百年，早就有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裂蛀，水透过隙渗进里面，用手摸上去，棺底到是漉漉腻腻的泥浆。

说话了。

于是他只能猫下腰，又在泥水和布里细细翻找，寸寸摸索，寻摸他落下的骨渣或者陪葬品。但半小时过去了，他只在一条裂里摸出一枚卡在里的琉璃珠，便再也没有更多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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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内的空间本就不大，很快的，他便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那是邓夫人的颅骨。

不过阮暮灯好歹跟着萧潇学了几个月本事，本格也十足坚韧，他强忍着心泛滥的恶心和颤栗感，右手沿着漉漉的棺，一点一点往前摸。

阮暮灯深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便着，摸黑爬进了棺材里。

今夜是朔月，天上还阴云密布，棺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说实在的，普通的人，别说伸手在一口朽棺里乱摸，光是想到这泥水里泡的是什么，怕是就已经能吓得屁，几晕厥了。

……

阮暮灯没法出声问自家师傅，甚至连在棺材里扑腾出声音，都是对尸骸主人的冒犯，他只能从霉烂的丧服堆里爬起来，两手撑住棺，茫然四顾。

阮暮灯心中忐忑，一手攒紧琉璃珠，一手试探着扶住棺缘，作势要翻出去。

……刚才扯他的那一下，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这颗珠子吧……

看样子，邓夫人这是动了真怒，非要跟

就这样，被自家师傅着第一次着“捡骨”行当的青年，在一堆漉漉烂糟糟的布料里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将那许多大大小小的骨，连着邓夫人下葬时穿在上的金银首饰玉镯压口，全都“捡”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脚踝很疼，刚才那一下来得是真的狠，此时怕是已经留了一圈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