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下浮岛似的倚仗，她再见不出他的声音。

        不断蒸发的水汽像清晨弥漫的山雾，隐隐约约的遮人视线，灼日般的蛇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野兽似的竖瞳让心理上还是个人类的沈岫云忍不住深一口气。

        果然是他。

        上方有阴影袭来，沈岫云抬起，见到一颗硕大的蛇首。

形。

        他原以为蛇形会让她更有亲近感呢……

        这般呵护，大概是因为自己是蛇族吧。

        他的声音从脑海传入，那双金目缓缓阖上，只一晃神的功夫，硕大的颅就隐没在水汽之后。

        “此为灵泉，可以补充灵气，亦可淬炼脉络，在里面呆五个时辰，你的脉会更便于修行。”

        细的蛇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缠了好几圈，缓缓挪动的腹搔得他手心发。

        回首却撞到一堵白色的墙。

        应纪不知走了多久，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发丝和寒境混合，显得那张脸更是出尘剔透。

        像是纵容，又像是恶作剧，他将手顺势往水里递过去，连带着手上的蛇也被温水浸，惊得沈岫云嘴巴长大，快速的松开了，还是呛进去几口水。

        他蹲下，慢慢地把手放在水畔，紫色的幼蛇像冰天雪地里长出来一株灵植，搭着他的枝，犹豫不决的往泉内去。

        “醒了？”

        “明日便是典仪了。不过，想要开始修炼，你还需要一些其他事情。”

        她似乎对这里还心有余悸，靠近了水面，上勾紧了他的尾指，只敢用尾尖去试探。

        她从记忆里翻找出小说里关于这里的记述，主角的骨本就是万中选一，灵玄真君曾把他扔进这里洗伐髓，过程奇痛难忍，应纪虽然在一旁护法，却没有像这般现出原形过。

        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揣进了袖中。

        大概是走了？

        她甩甩脑袋，确实感觉舒缓了许多，沉重感渐渐褪去，整条蛇漂浮在水面上，就连力都充沛了许多。

        她正想着，水底白色的尾尖就把她的推了上去，把她调整成方便休息的姿势，深水变成浅滩，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水下。

        “为师为你护法。”

        那样高大厚实，由一片片光溢彩的白色蛇鳞组成，与其说是一堵不知哪来的墙，倒不如说这是一条比她大得多的蛇。

        直到一切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她早已过了洗伐髓的境界，因而疼痛并不明显，正在心里盘算着逃跑的时机，却嗅到一阵突兀的铁锈味。

        不等她挣扎，就有人将她托了出来，下的肤温热，白皙的腕在她面前显得巨大，像一座风雪里的桥。

        看着原本放松的幼蛇畏畏缩缩的团成一团，白蛇默默垂下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形有些骇人。

        但袖口却是干净温的。

        走到泉边上，温度已经高了许多，沈岫云沿着他的指骨，攀枝一样游走，温热的水汽让她放松了鳞片，已经清醒了大半。

        一切变得异常，周遭越发炎热，连泉水都仿佛沸腾，视线逐渐昏暗，脑钝重，应纪大概以为这是正常反应，并没有插手干预的意思。

        幼蛇的漂浮在水面上，被呛得厉害，沈岫云之好把脑袋搭在岸边，气得想咬应纪一口，一抬却已经不见人影。

        这地方荒僻得很，确实也用不着什么护法，正适合她想想选个什么时候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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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灵玄真君作为师长竟也有这样贴的一面，眼前的庞然大物消失，沈岫云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四周也确实冷得骇人，说是风雪交加也不为过。她起望过去，原来又到了和应纪相遇的地方，此泉不远，但寒风凛冽，得她控制不住的摇晃子，只能再把子低下来，乖乖趴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