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把,举起火把向前探去,火光照亮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
男孩有一张清瘦的脸,面颊上没有这个年龄常见的肉,双眼瞪着人的样子有种故作的凶狠,像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小狼崽龇牙咧嘴地恐吓着想要靠近的所有人。
可尽是个幼童,表情也肉眼可见的虚张声势,拓跋山月依旧保持了警惕的姿态,用
躯阻挡了一切可能受到攻击的方向。
“何必那么紧张,不过一个孩子……”吕千阳拨开他,在看到男孩的一瞬间愣了愣。
“旭达罕,你在这里什么?”
男孩看见吕千阳时也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攥紧拳
,抿着嘴低下
,一言不发地跪了下去。
“贵木发烧了,那些女不肯给药,我去向阿爸求。”
他用稚的嗓音平稳地说出这些话,颤抖的调子却暴
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拓跋,去叫陆大夫。”吕千阳当即吩咐下去,然后双手穿过男孩的腋下将他抱起来,“我先去看看贵木的情况。”
观星的计划被打乱了,颜静龙也说不得什么。他从几句话中迅速推断出了现在的状况,显然不是他这种小贵族能够参与进去的事情。
旭达罕,也就是吕鹰扬·旭达罕·帕苏尔,和他相差一岁的弟弟吕贺·贵木·帕苏尔是由朔北阏氏诞下的四王子和世子,是几年前与青阳
大君交战的狼主楼炎的外孙。
在那场战役后,青阳人自然是对朔北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血肉。这种痛恨延伸到进贡给大君的两位阏氏及其子嗣上,再加上母亲难产去世无人庇佑,这两兄弟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世态炎凉,不得不养成了对任何人都抱着怀疑、审视的习惯。
刚才听男孩的意思,是弟弟生病了需要药品,但侍奉的女们阳奉阴违,才让他独自出现在城门附近,想要等到大君求取草药,谁能想先等到了要出城的大王子。
吕千阳把男孩抱在怀里,手托住屁,
放在他的肩膀上。男孩的
发有些
躁,编好的辫子不知多久没拆下来洗过了,摸上去
的像长了刺,跟他本人似的。幼小的
也轻得可怜,抱上去仿佛没有重量。
“等多久了?”
“……吃过饭就来这边了。”吕鹰扬先是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随后闷闷地说。
“晚饭么?吃的什么?”
“我们吃两顿,下午吃的,是烤馕。”
听了他的回答,吕千阳收紧了手,更加用力地抱住男孩。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接着往哪边走?”
吕千阳固然对自家兄弟关爱有加,却很少和这两个弟弟接,连住的位置也找不到,更别说对他们的生活有所了解。他知
其中少不了吕守愚的小动作,这个最大的弟弟始终无法忘怀巨狼带来的阴影,每当他有接近他们的想法时就会被各种理由支开。
尽有针对吕鹰扬两兄弟的意思,但他那时觉得少了自己的关注也不会让他们的
境差到哪里去,何况自己幼时同样不讨喜,但无人怠慢于他。于是他便顺着吕守愚的小心思,把两只小狼崽当
不存在。
但没想到,那些人的胆子真的那么大,居然敢忽视王子。
吕鹰扬在他怀里指路,一行人在黑暗中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
甫一进入帐篷,惊慌失措的几个女就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大王子。
“你们几个,下去领罚。”
他没有给这些玩忽职守的人半分目光,留下一句话就进了里面。
另一个比吕鹰扬年幼一点的男孩瑟缩在被子里,小脸通红,眉紧皱。他张着嘴呼
,似乎十分难受。
吕千阳碰了碰他的额,立刻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
吕鹰扬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表情不渝,便在一旁小声补充:“贵木从早上就开始发烧了,但那些女说用被子捂着发发汗就行,没必要浪费药材。可是弟弟的
温一直降不下去……”
“别着急,陆大夫很快就来。”吕千阳摸着他的发安抚他。
“我去打点水。”
颜静龙也来帮忙,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放在床边,再拧干巾给吕复
拭
上的汗。
了几遍之后水变混浊了,他就再去打了一盆。
拓跋山月就是这时候到的,他后跟着陆子俞。陆大夫曾是东陆的名医,来北陆本是为了采集草药,却被大君奉上金银和
,
生生留了下来。
见状,吕千阳便赶紧带着几人出去了。陆子俞医术高明,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他看病的时候,贵族和大君都得在外面等着,一个都不能例外。
只是小孩子还有些放心不下,眼巴巴地踮起脚,在窗外偷偷探,一下就被兄长抱了起来。
大王子放下窗帘,隔绝了吕鹰扬的视线。
“没事了,等陆大夫出来告知我们就可以了。”
男孩无声地在兄长怀中挣扎,显然是抗拒他的拥抱,吕千阳也只好放下不断扭动的男孩,试图用其它方式让他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