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米尔！”

        “家里没什么变化。”他看了看四周的书架，评价。

        “我得去重新买一魔杖了，不知这次会从奥利凡德先生那里拿到什么样的组合。”他深口气，很快回到了平淡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而且之后估计要在蜘蛛尾巷住到开学了，你不会介意吧。”

        “哇哦，聪明的西弗总有办法。”

        他下意识问：“你……你放弃他了？”

        “邓布利多那里怎么解释？”

        魔药教授也笑了，不过是阴测测的，如果他对面不是伊米尔而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现在大概已经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还是需要灵魂稳定剂，”魔药教授无法忍受那些伤痕出现在这只白巫师上，尤其是一条格外长的口子，从脖子一直延伸到下颌，呈现出血淋淋的猩红色，“这里还有一些月长石的粉末……椒薄荷还有小菊的……该死的，但是缺少独活草和黑巨蝉，而且熬制一锅完美的灵魂稳定剂需要至少两周时间……就算加上魔力的加速效果，最多也只能加快百分之二十的进度……”

        “这可不一定，”伊米尔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能只凭借第一印象就下判断，太过武断往往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杀了人，西弗勒斯，纯洁的魔杖只接受纯洁的灵魂，我再也不会被它承认了。”伊米尔小声喃喃，垂下眼睛，格外谨慎地将魔杖放在一边的桌上，“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把它保存得这么好，看起来和我刚拥有他时一模一样。你肯定费了很多心思。”

        “就用这幅样子？”

        “你的魔杖呢？一模一样的魔杖又该如何辩解？”

        “要是你惹着我了，这里有一万种方法要你后悔。”

        斯内普咬牙：“我想他再怎么不讨喜，也不会像你一样让人抓狂。”

        “那我就会把大分时间都花在霍格沃茨里。毕竟几百只脑袋空空的巨怪还等着知识被可怜的教授给灌进脑子，还有医疗翼的魔药，天知那些力过剩的学生为什么总是热衷于把自己弄伤。”斯内普一说起工作，语气就变得非常不耐烦。

        “嗯……让我想想，”伊米尔顺从地倚靠在黑漆漆的男人上，但他竟然比高大的魔药教授还要高出一点，所以靠得有些艰难，“就说是我的私生子好了，反正长得一模一样。”

        伊米尔只觉得好笑，他不再折磨斯内普紧绷的脆弱的神经了，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收拢衣袍遮住一伤痕，表示情况还在掌控之中。

        和以前一样，他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夸奖弄得恼羞成怒。

        手上的重量突然变大了，思考中的斯内普差点没撑住，两只手合力才勉强将踉跄的男人扶稳，然后借由漂浮咒把他放在沙发上。

        “名字和相貌都继承于父亲，这很常见，有什么好怀疑的。”

        伊米尔又愣了一会儿，避开边角的一小块水渍，默默把自己缩进不算柔的沙发里，过了很久才用飘忽不定的声音回答。

        刚才，又是刚才，德拉玛庄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pecto　Patronum”

        “或许吧。”

        他又试了守护神咒，魔杖尖端什么也没有出――守护神、银雾……就连几个微小的光点都没出现。

        而且在他使用守护神咒的时候，斯内普还以为会再次看见那只优美且强大的独角鲸漂浮在空气中。

        他拿出那跟月桂木和独角兽搭的魔杖，递到伊米尔手上。

        “你希望有什么变化？”

        他语速极快，声音低得像是耳语，但伊米尔听了个一清二楚。

        低沉的自言自语戛然而止，斯内普又瞪了他一眼。

        “不必为我担心。目前还死不了，也不会痛很久，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他试图安抚焦躁的魔药教授。

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吧！”

        无事发生。

        伊米尔笑出了声，稍微挪动了一下让自己靠在墙角，神变好了一些。

        他摇摇：“这样就好，让我觉得好像你还在上学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

        “怎么会？你明明失踪前还――”

        “至少没有像食死徒一样被反噬，已经很好了。”他自嘲地低。

        他不大习惯地握住杖，轻轻挥了挥。

        但什么也没有。伊米尔不仅失去了与灵魂最为契合的魔杖，还失去了他的守护神。

        “你觉得他会信吗？”斯内普黑着脸。

        “不，你会和那个十一岁的小家伙相一段时间，他――我是说‘我’――格可能不怎么讨喜。又要辛苦你了。”

        “我用不了这魔杖……”银发男人忽然呆住了，清澈透明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朦胧的光晕，像是山野间弥漫的晨雾，悄然让他陷入了回忆。

        “也许是刚才消失的……”

        斯内普隐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印象中银发巫师从来没有这么无措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所有物放在一边，就好像这东西不是他的，让人看得心里难受。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伸手托起他的手肘，撑住他摇摇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