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胀相走进来发现他在睡觉，轻笑着认真整理桌子上被翻烂的纸张，目光停留在了传真回执上。

        嗯……理由就写缺少假条，请尽快补办好了。

        情趣，所以祂才不认为封印是一种背叛，也不会觉得受伤，那和一句今天就到这里，下次再见吧，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六眼和祂两败俱伤的结局，正是宿傩乐见其成的走向，而野良的立场摇摆不定，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确定他的立场，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翻车。

        正是这句挽尊的话，让宿傩突然意识到了，野良的逻辑并不基于利用，而且一直很明显，“……难说你认为我要你想办法封印祂也是祂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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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胀相紧握着纸张的背影，隐隐透出一怒意。

        “他已经死了。”

        不是人类还是咒灵，宿傩自问也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生存之。

        哎呀，忘了。

        这倒是真的，野良确信悠仁会很容易被说动，但他不知祂竟然虚弱到了这种地步，那么他的路过就忽然间有了别的意味。

        不多时，保洁的老太便走进来，翻看了他一整天的工作记录，在看到促悠仁回来补假条的传真回执时，一点没有停顿，蹑手蹑脚的放下资料离开。

“……并不好笑。”野良丝毫不怀疑他会在说那句话的同时秒杀他，破有种捡回了一条命的庆幸，态度都端正了许多，“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可野良这种，简直轻浮到了极致，以至于竟然能够通过他来理解一些祂的想法，宿傩碎了酒盏。

        “每一次祂都会引发天灾，而这次什么都没发生，”宿傩笑得嘲讽，“只不过死了个人，一条命能挽救数万人，那小子知了也会自愿的吧。”

        “一切都在遵循着祂的意志，祂认为这些事应当发生，那就该让它发生。”野良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此信徒不需要加以任何干涉，简直完美推脱了自己的责任。

        除了好看一无是的家伙，只擅长讨喜的混，宿傩嫌弃不已，甚至怀疑自己怎么会认为这种人能让他翻车。

        “欸？”野良被问的有些茫然，“我以为这是你们的小情趣呢？”

        而关于家族遗留的封印，那阵法早已被他毁掉，更早之前的记录，最早封印祂的人正是宿傩本人，野良不禁问，“不过封印的方法，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啊？”

        “虎杖悠仁，带他来见我。”

        弱小又狡猾，宿傩简直搞不懂祂怎么选中了这样的人，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得到了相当恶劣的回答。

        “……你又救了他？”野良是理解不了这种执念了，总归算个好消息，轻快的心情随着意识到告诉胀相会发生什么戛然而止，“他还是要死的对吗？”

        “聆听祂的指引，等待祂的降临，以及恭送祂的离去。”野良对封印无所谓，祂愿意来愿意走都随心所，唯一在乎的也只是召唤很难引起祂的注意。

        不以为然，甚至愿意合，祂乐于纵容，野良确信这是祂爱的方式，不知为何却怒了宿傩。

        “你就没有效忠的想法吗？”宿傩不认为自己能理解弱者的行为逻辑，也确实好奇。

        “因为我好看啊。”野良说的理直气壮，“您难认为我还有别的优点吗？”

        野良抿了抿嘴，自古以来，原来都是和神明商谈能不能离开的仪式。

        春天的阳，晒得人乎乎的犯困，野良在上班时间毫不犹豫的选择睡觉。

        说翻脸就翻脸，野良灰溜溜的逃窜回办公室，悠仁既然活着那就多半是在高专，既然如此不如发传真促他尽快返校。

        宿傩出一副我还没死呢的嫌弃表情，“他还活着，我不会让他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宿傩轻咳一声，“那时候，比起说是封印起了作用，不如说是祂认为应该回应这份诚意。”

        “您难认为我是在巡逻吗？”野良总算醒悟过来，若自己有保护祂的立场，那么宿傩要杀他就变得合理起来，“我说只是路过会信吗……”

        于是宿傩准备听听看，他还有什么不按常理的话说，“那你认为你的使命是什么？”

        宿傩一直在寻找能封印祂的方法，野良当年并没有那么关注祂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忙着恋爱又忙着逃命，事到如今又回去翻旧账，那个时代也找不到多少遗留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