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

        在小区里转了两圈，的确没有她电动车的影子，方雪失望地坐地铁回去。

        到了巷子口，老远就看到许更在等她。

        “下班跑得那么快。”许更迎上来，开玩笑地抱怨。

        方雪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怎么老躲我似的。”许更说。

        方雪不说话了。

        “真是故意躲我？”许更很受伤，追问：“怎么了，团团？”

        方雪咬，鼓起勇气，终于艰难地说出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我了，我想静一静。”

        许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几秒，急问：“团团，我错什么了吗？”

        他就在眼前，方雪却连提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摇：“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穿过许更走进巷子。

        许更跟在她后，走了几步，他扯住她手腕，不停追问：“团团，到底怎么了？”

        每当他追问的时候，方沁薇意气风发的笑脸和他欣赏的目光就在她脑海里晃，那个致的钱包和被扔掉的沾满油污的钱包也在脑海里晃，让她感到巨大的悲伤和孤立感。

        连哥哥都要被抢走了。方沁薇那么讨人喜欢，又聪明又会说话。哥哥迟早要被抢走。她在这个世界上连念想都没有了。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越想得深，越感到莫名的悲伤与烦意。

        方雪挣开许更：“我要回去了。”

        其实，她一转就哭了。为自己如此弱无能，也为自己如此恶劣地对许更。

        以前她在外面受了欺负都不敢还口，只敢回家朝许更哭发脾气，现在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可她这辈子也只是这样了。

        许更魂不守舍地到了家，先在客厅发了会呆，又去阳台上看他为她种的西红柿。

        红彤彤一片果实，她还一个没吃到。

        他扯下领带，推开侧卧的门，盯着方雪睡过的床，那只胖猫玩偶还在被窝里躺着。

        站了片刻，他坐到床边，凑近枕巾去闻她的味。

        很清晰的清香残留。

        他又去闻她盖过的毯子，很香。

        最终，他疲惫地躺下，将毯子盖在脸上，鼻息里全是她的味，可心中的痛苦却被无限放大。

        许久，他起，给方雪发了一小段：“团团，你知我不善于跟人打交，你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我都没在你边，不知你是怎么过的、有了什么变化，我还在用以前的方式对你，我的有哪地方不好你要告诉我，我会改进的，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过了一会，方雪回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走得太近。也许这对我们都好。”

        许更放下手机，仰面横躺在床上，冷峻的面容上笼罩着悲伤。

        他知，再追问下去方雪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