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责所在，姑娘无需谢。”陆恒指挥护卫们往假山后取水，眼看火势越来越小，料想着崔乐山等人大概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敢拖延，深深看了江宝嫦一眼，压低声音，“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铜钱在空中打了几个，跌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第二天夜里，江宝嫦睡得正熟，忽然听见敲锣声和嘈杂的喧闹声――

        更夫又一次从墙外经过，扯着嗓门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芷急匆匆地走进里屋，低声：“小姐，东边的柴房无故起火，好在里没人，皇城司的几个护卫又恰好经过此地，正在帮咱们灭火。婢先服侍您更衣，陪您到舅夫人的院子里避一避吧？”

        陆恒和江宝嫦四目相对，故作诧异，拱了拱手：“原来这是江姑娘的院子，江姑娘没有受惊吧？”

        金戈缩了缩脖子，一边往外退一边小声拆台：“也不知是谁从早到晚拿着剑不撒手，连睡觉都要放在枕旁边……”

        白芷“哎”了一声，带着云苓把院子里住着的人一一叫醒，以江宝嫦为中心，快速围聚到一起。

        “皇城司？”江宝嫦歪思索片刻，换好衣裳，穿上绣鞋，起往外走，“嬷嬷没事吧？你快把大家叫过来，要走一起走。”

        她的院子在崔府的东北角，柴房旁边有一个小门，连着外的小巷，这会儿门扉开，五六个穿铠甲的护卫提着木桶往来穿梭，不遗余力地帮忙灭火。

        江宝嫦站在廊下，看到柴房的火借着微风一个劲地往上蹿，猩红的火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饕餮似的，拼命食着堆积的柴火和稻草，烈的烟气中时不时炸出一蓬火星，“噼啪”作响。

        他腾地坐起，眼底闪过摄人的光亮。

        他拿出一枚铜钱抛向高空，心中默想，若是有字的一面朝上，他就想法子再见她一面，若是无字的一面朝上，他就灭了这个念，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她。

        “不好了，着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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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单手推出一截剑刃，笑肉不笑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情深种，哪只眼睛看见我睹物思人？”

        陆恒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皇城司亲从官陆恒。

        江宝嫦微微摇，指着不远的假山，：“多谢陆公子仗义相助，山后面有活水，请诸位官爷自便。”

        须臾，一个形格外、穿着与众护卫不同的年轻男子扶剑而入，朗声：“请问有主事的吗？从邻里街坊那里借水毕竟不便，如此耽搁下去，火势还有可能蔓延，不知府里有没有能用的水源？”

        陆恒深了一口气，又想，便是在赌桌上打赌，也讲究三局两胜，关乎终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

        他连抛到第七回，才将有字的一面掷了出来。

去，将您的旧剑从当铺里赎回来？如此也省得您天天睹物思人……”

        是反面朝上。

        “快来人，快救火啊！”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皆是反面朝上。

        陆恒知金戈说的并不算错，他和江宝嫦尚无私情，她要嫁给知知底的表哥，他本没有立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