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到西华门的距离不远，江宝嫦在两个女的陪同下慢慢往前走，陆恒支开手下，远远跟在后面。

        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魏怀靖打的是什么主意。

        “江姑娘，你还难受么？”陆恒的心里同样不大平静，却竭力放低段，温存小意地关心她，“我给你买了包蜜饯，你吃几颗压一压，或许能好些。”

        魏怀靖忘了让陆恒起，继续向江宝嫦献殷勤：“江小姐，你难得来东一回，不如进殿喝杯热茶压压惊吧。前几日孤送你的珍珠，你喜欢吗？怎么没有成首饰上？”

        江宝嫦感激地点了点，向二人拜别。

        江宝嫦掀开轿帘一角，接过一个油纸包，一层一层打开，拈起薄盐腌渍过的青梅放入口中。

        经历了惊涛骇浪般的一个早上，江宝嫦终于能好好一口气，一手心的冷汗。

        她坐进轿子里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嘶声，便知陆恒和往日一样护送在侧。

        淡淡的咸味消散之后，酸酸甜甜的梅子气味弥漫开来，令人口生津。

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魏怀靖为了在江宝嫦面前表现，不介意送陆恒一个顺水人情，笑：“今日你帮着皇妹和江小姐擒获佞，又救了孤一命，孤全都看在眼里。你在皇城司当差是吧？孤会向父皇请旨，将你升作指挥使。”

        不过，若是魏怀靖非要娶她，不惜请圣上赐婚，终究是个麻烦事。

        魏怀靖笑：“这有何难？皇妹提醒得对，是孤考虑得不周了。”

        她冒着风险掐尖出，因势利导，既洗清了画眉的冤屈，又坐视魏怀靖颜面扫地，借这个机会拖延时间，还顺带着送了陆恒一功，可谓大获全胜。

        江宝嫦了隐隐作痛的太阳，正打算小寐片刻，突然听到低低的呼唤声。

        陆恒连忙跪地谢恩：“多谢殿下。”

?s  i  mi  sh  u  w  u  .com

        她觉得痛好了许多，笑：“多谢陆公子，这青梅有几分我家乡的味呢。”

        “陆亲从官？”魏怀靖将目光转向陆恒，看清他的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

        他明明离江宝嫦那么近，这一刻却觉得，她遥远得像天上的仙子，他使出浑解数，也碰不到她的衣角。

        “民女失礼了……”江宝嫦话未说完，又捂着帕子干呕两声，“民女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子听见公主谈起夜明珠，不知怎么想起画眉的死状……殿下是没瞧见，她怀有孕，在井里又喝了不少水，解开裹着子的白布之后，肚子大得像怀了五六个月的妇人一般……呕……”

        陆恒抬脚走向他们，拱手：“在下陆恒，见过殿下。”

        她指着残留血迹的菊花：“还有这些菊花，民女家里也摆了不少，再看见花的时候，难免回忆起徐良娣自刎时的样子……请公主恕罪，民女不敢再摆这些花了……”

        端阳公主有心撮合他们，笑嘻嘻：“皇兄，你也太小气了，宝嫦姐姐腰缠万贯，差你那几颗珍珠、几株珊瑚吗？收了占地方不说，还要听某些人说些拈酸吃醋的怪话。你要是真的有诚意，不如把那两颗鸡卵大的夜明珠拿出来，给宝嫦姐姐赏玩一二。”

        陆恒正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听到江宝嫦的干呕声。

        端阳公主也信以为真，：“好吧，我也觉得怪瘆人的，宝嫦姐姐先回家吧，那些花扔了便是。”

        魏怀靖见江宝嫦面色惨白，颇觉扫兴，想起自己里确实乌烟瘴气，又新死了两名女眷，不好得太紧，只能放人：“罢了，孤派人先送小姐回去，改日再请小姐喝茶。”

        厄运缠的落魄公子，和备受瞩目的一国储君，不用脑子想，都知该嫁哪个。

        陆恒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谈话，暗暗攥紧拳。

        她不会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