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玉清冷冷剜了他一眼，他便噤了声，只是一脸不忍。

        “婢紫蝶参见殿下，愿殿下万福金安。”

        正胡思乱想着，见龙玉清目光定在他旁，问：“这是谁，我怎的从未见过？”

        离开前，龙玉清又特别扫视紫蝶一眼，眼神仿佛带了重量，“好生照护中山王。”

        武魁说：“殿下火眼金睛，民间果然是卧虎藏龙之。”

        “殿下是说……那岂不是？”

        龙玉清重重看了武魁一眼，武魁明了，这是要静观其变，便将话截住了。

        “阿姐，人都去了，已经这样惨了，就放过他罢！”

        紫蝶说：“婢技艺不，只是练来自保。”

        “我……我就是刚刚过来的。”

        太傅的话又在耳畔响起：“亲情只是诸方顺遂后，锦上添花之物！”

        “哦，会用双刀？”

        紫蝶行了个蹲礼，而后缓缓抬首。

        她涨红了脸，恶恶：“殿下，不如今日就让臣与她比试一番！正好将她拿下，严刑供，问清她到底甚么底细！”

        出了大堂，婵、武魁和御林军首领都紧跟在后。

        *

        婵嫉恶如仇，已有按捺不住之意，握住腰间悬的虎.牙.刀，虎视眈眈：“殿下，您觉得她大约是何水平？”

        婵虽用刀，但她与普通女子不一样，生得膀大腰圆，便同男子一样用更重更大的单刀，所以龙玉清只是听闻，还从未见过用双刀的武者。

        “是个美人坯子，”龙玉清评价了句，状似无意地问：“擅长何种兵？”

        “殿下师从名门、剑法湛，婢怎是对手，恐污了殿下名声。”

        龙玉清见她急火的模样，不由得笑，“孤又没说你比不过她，等弄完要事，再慢慢理会她。到时把她给你，你们整天整日的比，好不好？”

        再看她双臂，果然，是比常人要壮一些，不仔细瞧也瞧不出来。

        因双刀为二刀并用，式样和重量都较小，习练者都为女子。

        婵最在意自己这武艺，怎能受得了有人刀法比她强，何况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山国婢。

        龙玉清听了，眼睛重又往紫蝶上打量，见她相貌艳丽，量饱满，自打进了门就低着眉，静默得好像不存在，一副极有分寸的样子。

        走了一会，龙玉清对后下属说：“看那紫蝶呼吐纳，内力不浅。”

        武魁以为自己说错了甚么，挠了挠，“殿下笑什么？”

        中山王显然是听到了，弱声求龙玉清。

        龙玉清如实说：“刀法恐怕不在你之下。”

        中山王收回神游天外的思绪，老老实实地回答，生怕皇姐听了不满意，“这是我的侍女紫蝶。家原是开镖局的，结了仇家亲人都被杀害，我去中山国上任时，途中遇到她受了重伤，就救了她，看她功夫不错，留她在旁伺候。”

        龙玉清去看她两手虎口，果然，皆是厚厚一层茧。

        龙玉清但笑不语。

        龙玉清饶有兴趣地说：“孤的师傅和陪练侍卫都是男子，男子都用单刀，孤还从未跟练双刀的人比试过，待有空了，陪孤练一把。”

        紫蝶俯首回：“婢爹爹和镖局师兄弟们都用刀，婢自小便练了鸳鸯刀。”

        迎着龙玉清带了几分警觉的清冷眼神，中山王被吓得心里一颤，这一瞬间，立刻觉出与皇姐的距离如此之远。

        “到时着人来接你，带好你最得手的那套双刀。”

        “你是习武之人你还不知么。内力与刀法想要登高，若无强师，独自是琢磨不出来的，怎是区区镖局能养出来的？”

        婵和武魁自然都发现了。

        “抬起来，让孤瞧瞧。”

        就是储君与臣下的距离。

        此次秋猎并不在御苑，选了城郊一山林。

        那荷花池他是再也不敢去欣赏的了。

        甚至，他觉出，这个节骨眼上，若他真犯了甚么过错，皇姐会将他也缉拿起来。

        “你何时来的？”龙玉清问他。

        不再有姐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