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时的愤恨与失望。

        的确，她坐在至高的宝座上，无数人仰慕艳羡。

        可她如此孤独。

        无论母亲还是胞弟，都已让她心生嫌隙。

        母皇是她盟友，会为了央廷利益，与她并肩作战；胞弟倚仗她，会尽心讨好取悦她。

        可她深知，他们待她并不会一成不变。在他们自利益和她冲突之时，他们不会再倾向她。

        人如此。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甚至不如李赫真心。

        李赫明知去凤城救她，会令齐梁陷入互疑局势，明知出现在凤城会让她嗤笑他败在她石榴裙下，明知会遭属强烈反对，回齐国后会被齐王斥责、甚至成为齐国罪人……

        但他仍义无反顾来了。

        龙玉清疲惫地坐下，靠在窗棂上，看外面那轮明月。

        人人都有归，她的归又在何方？

        *

        次日一大早，城南方向就开始敲锣打鼓，城内各上都有刑之人骑着匹四奔走高呼：“城南斩杀郦文反贼！去者赏钱五文！”

        郦文欺霸百姓，还引发动乱，民众对他也恨得牙，纷纷涌向南门去围观行刑。

        城南外空地上辟出一块刑场，里面跪了黑压压的犯人。

        刑司仪鸣锣让民众安静，将五花大绑的郦文押出来，民众愤然，纷纷朝他上扔石。

        此次刑尚书亲自监刑，先是宣读郦文罪行，最后念刑判：灭三族，五分尸，挫骨扬灰。

        刑场上一时被震慑得鸦雀无声。

        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洒一地。

        父族母族的至亲在郦文面前被一个个斩杀，他的私生子也被活活摔死。

        郦文呼天抢地，凄惨的嚎叫不绝于耳，刑尚书喝：“逆贼！省点力气，一会行刑的时候再叫罢！”

        五匹训练有素的烈在五个方向定住，绳索拴在背上。

        看了眼日影，刑尚书将旗子一挥。

        五名夫猛地抽鞭子，五匹烈长鸣嘶叫，各自往前方奔跑。

        前所未有的惨叫响彻刑场。

        ……

        *

        皇太女设宴犒赏镇压叛军的功臣，李赫称病不去，中山王神也不太好，在府中也是闷着，便来齐王府看望李赫。

        见了李赫，见他神态清明，不像是有疾，中山王便知李赫是在避见皇姐。

        以往母皇设宴，李王兄都是去了的。

        如今，尽有功，却称病不去，恐怕也是在忌惮皇姐。同他一样。

        那日他在家中都听到了南门的惨叫，这两日总噩梦，梦见姑姑怪他不为她求情，还梦见他也成为罪犯，被皇姐下令五分尸……

        幸好有紫蝶姐姐贴陪伴，她的怀抱就像小时候母皇的一样温，她耐心听他哭、听他诉说恐惧之情，完全不会像皇姐那样斥他无用。

        今日婉月姐子好了些，也出来跟他说了会话，无意间提到皇姐时，她的神情便会有微妙的凝滞，显然也对皇姐极为避讳。

        中山王心中叹息。

        他想起皇姐疾言厉色的喝令，现今也实在没甚么可信赖的人帮忙了，便对李赫悄悄说：“李王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赫应了，与他一前一后出来。

        中山王看上去愁眉不展，“李王兄，我这里有一大块上好的玉，好不容易运来京城的，也不能再运回去了，你能否帮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