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
这一枪来得迟,但干净利落。
你坐起,满脸血迹,呼
紊乱。
丁仰面倒在你
前,眼神还没闭上,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你以为他死了。
但他最后一口气还吊着。
他眼神越过你,望向仓库门口。
你顺着他的目光转。
佳贺子,出现在门外。
她愣在原地,一步未动。
丁还剩最后一点气息,
间发出微弱
息。
他眼神黯淡,却挣扎着朝你偏了偏。
一句话断断续续地,从血中落:
“关小姐……这件事……”
“和她……没有关系……”
“请……放过她……”
你怔住。
他没为自己求命。
只为她。
哪怕死,也要保她脱罪。
你忽然觉得有点冷。
从脚底蔓延到口的那种冷。
佳贺子忽然跌跌撞撞冲过来,扑倒在他边。
她抱起他的,她抱得越紧,哭声就越压不住。
她像是想要把他的血进骨
里,再拼命地唤醒他:
“丁!
丁你看我啊!”
“你不是说――你要带我走的吗!!”
她嘶吼着,指甲狠狠扣进他后背。
你第一次见她这样崩溃。
像个丢了整个世界的孩子。
她曾经是那个踩着Dior高跟、描着无懈妆容的人,语气冷淡、举止优雅,哪怕饭田失势、哪怕异国,都能一脸从容地和你讲“十二点前睡觉是美容”。
可现在,她的发乱了,妆容花了,指甲劈裂、眼圈通红。
那条风衣撕破一角,像一面破旗,被她的情绪从骨子里扯出来,胡乱披在他冰冷的尸上。
她伏在丁的
口,像溺水者拼命按压着唯一的浮木,不断地哭喊着:
“为什么不等我!”
“你说过你不怕死的啊!”
“你说就算这次输了,也会带我走的――你骗我!”
你站在一边,望着她,那一刻忽然无法将她初见时那个致而冷淡的女孩重叠。
日置站在另一边,神情凝滞,一言不发。
他的枪还垂在手边,枪膛里只剩一颗子弹。
你看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个局外人,又像个审判者。
风把他风衣的下摆得微微扬起,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长、交错,投在
丁和佳贺子的
上,像某种无法挣脱的十字架。
后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像风把火
熄,只剩残余的热和烟还在她
咙里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