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察有心放过她，顺坡下驴，张口请她进来。她像个过分拘谨的访客，不敢乱看乱翻，低眉顺目地跨进他家。尖生涩地过他的牙齿。

        他很珍惜这份亲昵，心知之前伤她太过，被破坏的感情须得慢慢修复，首先就要让她愿意靠近他。边察温柔地回应着她，诱她步步深入，再如毒蛇般绞缠住她、拖拽着她沉进那片沼泽……完全落入他的掌控。

        在旅馆房间里、边察伤害她时，那把枪其实就搁在她的枕底下。只是她从没有想过，要在那时枪对准边察。

        边察却在亲得心满意足以后，俯又一次捡起那把手枪，让它躺在掌心，而他卸下了它的弹夹，展示给顾双习看。

        想想办法、必须想想别的办法。顾双习视线落到边察脸上，见他只是执着地望向她，双眸中倒映出她的影，那一瞬她便找到了解决之。

        刚刚与她接过吻，边察心情愉快，大方地把他的用心摊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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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每一位弑君者，都能青史留名。”边察轻声，“既然你不太想和我一起被记在皇室家谱里，那你也可以单独出现在弑君者的名录之中。但你想以哪个名字上榜呢？宝宝，你太多名字了。”

        因此，她在外常穿的那几套衣服，边察全都不喜欢，径自扔得干净。他翻看她的证件，玩味地念出假名，又口气温柔地询问她：“你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对我说了你的真名。我记得是Cecily      Grant吧？很美的名字，很你。”

        在他边时，顾双习的穿着打扮全随边察喜好，他热爱将她装扮成新生的百合花，纯洁、优雅、不染尘埃；她自己的衣品审美则与他南辕北辙，顾双习更倾向于选择较为成熟、稳重的搭。

        她踮脚靠近，去亲吻他的双。边察没拒绝，不如说就是在享受她的主动。顾双习吻技不佳，光会沿着他的线轻慢磨蹭、用尖小心试探那线，不带任何攻掠之意，像小狗小猫舐主人的手指，可能是为犯错而歉，可能是因为想要亲近。

        “所以双习，如果你恨我、想要杀之以后快，那就快点和我结婚吧。婚后我任你置、随你喜欢，不论你对我什么，我都会甘之如饴地笑纳。”

        “你还算有点小聪明，肯再取个假名伪装自己，不然我大概能更早一点儿找到你。”边察指尖摩挲着那些证件，觉得证件照拍得好看，可以留下来当收藏，“Elizabeth也很好听，这是你自己取的吗？”

        手枪窄短，被他握在手中时，袖珍得像儿童玩。顾双习一眼认出来，那正是她买来防的那把枪。

        他拉过顾双习的手，让她与他一起握枪、扣住板机，然后引导着她调转枪口，使之对准了他的太阳。

        手枪早被她顺势解下，随手抛在了杂物当中。

        “跨洋飞行运输，枪内子弹必然早已卸光。你对枪支太不了解，掂量在手中时，都没觉察出它的份量不对劲。”

        顾双习不回话，认定自己只该房间里的一样家，默默地伫立着便好。边察也不紧，收起证件后，从那些物品中翻找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女用手枪。

        边察果然双眸笑，赞许地点点：“这把枪是你自己选的吗？小巧可爱、便于携带，后坐力也不算很强，很适合你用。不过看膛线状况，你还没有真正开过枪。”

        她不想伤害他、攻击他，因为她认为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要――至少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需要边察活着。

些物件。顾双习随行李不多，用一个拉杆箱便能装下所有，不过几套换洗衣物、证件、零散现金，以及几张银行卡。

        她咬定他不会开枪。即使他真的扣下扳机，子弹也只会入不致命位。边察费尽心思地把她带回来，可不是为了谋杀她，他还需要新娘全须全尾地参加婚礼。

        顾双习双紧抿，努力想移开枪口。可边察力气如此之大，大到她无法挪移分毫，枪口依然稳稳地对准他的太阳。

        她知他疯，也不想陪他疯。他要陷害她、让她成为弑君的罪人，她偏不能如他的意。她绝不能扣下扳机、绝不能让子弹真的入他的，于是顾双习指节紧绷，用力到骨节都在肤下泛出白色，却依旧无法撼动枪口。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儿地抱起来，让她与他视线持平，使贴得更为严丝合。她仍有些不适应他的碰，浑僵得像木偶，可又退无可退、无可逃，只好攀在他上，乖顺地与他接吻。

        “虽说死在你的枪下，对我也算美事一桩，但不能是现在。我上就要迎娶你了，我怎么舍得去死呢？至少要到你真正成为我妻子的那天，我才会心安理得地踏入坟墓。”

        纵使她对他有滔天巨恨，也不想为这小恨小怨而逞一时之快、牺牲掉更为普适宏大的利益。

        比起她对边察生命的看重，她对自己则显得十分随意。当边察将那把枪的枪口对准她时，顾双习也只是神色淡淡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