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空陷入思索，楚祥没有打扰，静静看着他。

        楚祥脸色微变。

        自己如果说几句话就能避免这惨剧的发生，却因为怕惹麻烦而不说，实在熬不了良心的责备，自己心狠却没狠到这个份上。

        “不可能！”楚祥沉声道。

        “丢便丢罢。”楚祥不在意的笑笑。

        林飞扬站在他身边，好奇的打量四周。

        世间的烦恼与麻烦，往往就是因为忍不住，要深深记住这个教训才好！

        法空温和的说道：“大旱之下，要赈济百姓，可那个时候，朝廷的济民仓却拿不出粮食来。”

        他说完之后，对许妙如合什：“王妃，那贫僧便告辞，……我今日之语若是外泄，恐怕一个妖言祸国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性命难保，……阿弥陀佛！”

        楚祥皱眉。

        楚祥知道他还有话说，静静看着他。

        “大师临别，可是有何叮嘱？”楚祥笑问。

        “有什么话，大师尽管说便是。”楚祥道。

        金刚寺

        法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法空既然决定说了，也不再犹豫，缓缓道：“天下将有一场大旱，明天这场雨恐怕就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

        楚祥觉得法空眼神忽然变得古怪，深邃如古井，要把自己看透。

        可是天眼通所见到的未来场面，对他的冲击太大，真要这么憋着不说，负疚感恐怕也会击垮自己，心念不能通达。

        自己多事了。

        可涉及生死，还是往坏处想的好。

        可惜，已经看到了。

        法空叹口气，暗道自己的心还是太软，但确实硬不下这心肠来。

        这一刻，他思维发散，开始寻找退路。

        “好好好。”楚祥朗笑道：“恭喜夫人！多谢大师。”

        他朝法空合什。

        他想着这些，身形消失在原地。

        这是一场波及数千里的大旱，是天灾。

        法空道：“亡羊补牢，说不定还能来得及，王爷不妨查一下，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那必然是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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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空合什还礼，忍不住施展了天眼通。

        朝廷如果下这么一道令，金刚寺也未必保得住自己。

        他一边自我反省，一边思索要不要说。

        如果想活命，得尽快提升修为，以保证自己从容跳出任何危险，包括朝廷的围剿，实在不行就得逃到大永了。

        祸从口出，麻烦无穷。

        这很不舒服。

        但看在治好了夫人的恩情上，他强按捺住不适，笑道：“大师不再盘桓几日？”

        法空站在药谷的小湖边，看着凌乱的山谷，看着被毁了一半多的药圃，脸色沉肃，一言不发。

        法空摇头：“王爷想退，别人却未必让你退，……王爷所接触的那些大易遗民是假的。”

        妖僧妖言蛊惑人心，乱民心，其罪当诛。

        饥饿之下，发生了无数兽行，惨不忍睹。

        但这几句话可能会让自己惹上大麻烦，甚至丢性命。

        药谷

        法空叹一口气。

        可是因为济民仓空虚，原本的天灾演变成了人祸。

        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数万人硬生生饿死。

        法空看看天空。

        楚祥剑眉紧锁，一言不发。

        “其实也没什么，”楚祥笑道：“大不了，我不做这个九门提督了，做一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他好奇楚祥如此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法空道：“到头来，会被反咬一口，差不多就要丢了提督之位。”

        ――

        其实为了性命着想，不该多嘴。

        法空叹息道：“王爷，前路艰辛呐。”

        当然情况也未必这么凶险，自己想得太极端。

已经是正常人，不再是病人。”

        许妙如与楚煜也静静看着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