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问题。

        李贤歪了歪，看向了别，用力的吐纳了两口浊气，骂人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他才转过来来说：“谈及陛下的公文，以「上」或空两格代之，咱们是叛军，总不能用上吧，那只能空了。”

        “这是公文的规矩，太祖皇帝为了不让民间避讳故意为之，乃是我朝惯例。”

        其实朝臣们上书很少会说陛下如何，陛下如何，都是臣如何如何。

        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错。

        这个规矩，不是文林郎哪里懂？

        文林郎很多时候都要负责修前代皇帝的实录，自然知这个。

        修史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这种修史的规矩，等闲人的确不懂这个。

        李贤将景泰帝三个字，化用了两个空格，这才是谈到皇帝时候，正确的写法。

        茴香豆的四种写法，的确是不重要，但是总得写对吧，毕竟是檄文，官面上的东西。

        孙忠抿了抿嘴，几次想说话，但最终还是说：“有劳李尚书了，看赏！”

        这是个有才的人，孙忠很确定，自己抓的是条大鱼。

        当然孙忠此时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抓的水猴子。

        孙忠不糊弄李贤，看的赏，都是极为稀缺的景泰御制银币。

        一共五百枚。

        孙忠心满意足的带着孙继宗和数位蛮兵离开。

        这气回的檄文之中，李贤对庶孽皇帝，痛骂不已，这就是没有退路了。

        孙忠其实还有最后一个疑惑，那就是，庶孽皇帝收到檄文之后，是否会杀掉李贤的家人。

        这庶孽皇帝一向标榜不祸及家人，来标榜宽仁，堵住那些劝宽仁的御史的嘴。

        这书孽皇帝，要是杀掉了李贤的家人，孙忠反而觉得这李贤有问题。

        朱允炆曾经杀掉了富阳侯李让的父亲，江南指挥同知李达，最终得李让一条走到黑，干掉了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

        奉天靖难，正式走上了正轨。

        孙忠是承认庶孽皇帝的贤德英明的，否则他早自己造反了，还能等到孙继宗？

        若是李贤的家人死了，孙忠反而要怀疑，李贤到底是不是皇帝唱双簧戏了，安排一场假死并不困难。

        留着李贤的家人，就可以威李贤，甚至恩赏李贤家人，就可以离间李贤和僭朝的关系。

        这才是一个英主应该的事儿。

        但是人很容易就会刻意为之，落于下乘，这是人。

        若是李贤和朝廷唱双簧戏，那李贤的家人必死，至少表面上如此。

        若是李贤不是和朝廷唱双簧戏，李贤的家人，反而会活下来。

        即便是庶孽皇帝盛怒，那不是还有于谦在侧吗？

        虽然于谦和陈循劝仁恕多数的时候，是失败的。

        所以，孙忠对李贤的最后一点怀疑，就是建立在了庶孽皇帝对李贤家人的态度上。

        李贤的情报，缇骑们火速送往了京师，和檄文几乎是前后脚进的京，毕竟缇骑是在叛军地盘上活动，多有不便之。

        朱祁钰先看了檄文，并不生气。

        就文章的犀利程度而言，李贤的辞藻都算是客气的了，京师这帮官僚，骂的那才叫一个恶心，阴阳怪气。

        李贤连陛下真是亡国之君都没骂，不是客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