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她的脾气，寻书的阿姊从邻里借了一辆驴车送她。虽然都住在城西，可林湘的小院接近帝京的主干，而寻书家就比较偏僻，快住到外墙了，实在是路远。喝了酒，林湘不大想走路，便乖乖上了车。末了，记起有一件事没说，她又掀开帘子，探出了脑袋。

        “爹――”

        咕嘟嘟喝下半碗茶，林湘摸着肚，对剩下半碗有些为难，眼刚抬，就见小姑娘蕴着点点晶莹的眼眶，她一下急了，“不要哭。”林湘醉乎乎重复：“不要哭……”

        那一瞬间，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她迟钝的大脑里闪过，咳嗽、晕倒、血、小哥惊慌的叫喊声，还有……传染病。

        拿着一沓小广告，她照常出了门，在巷口吃早点，如往常一样遇到了徐语。

        晚饭过后，她一个人坐在屋外风，企图散掉上的醉意。寻书从屋里出来，逡巡步到她边，递给她一碗醒酒茶，垂下向她歉，“抱歉……我娘她很喜欢你，她……”腹上交叠的双手忐忑地轻蹭，寻书声线颤抖，她也喝了不少酒，子又恢复了在林家时的谨慎卑下，几乎要哭了：“她没学过规矩。”

        一块鲫鱼段从筷子里掉出来，林湘觉得，她好像有点醉了。

        得了肺结似乎就会咳血。

        林湘知，凭空猜测别人的病很不德，但是，她…很害怕。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三大错觉：手机振动、有人敲门、ta喜欢你。林湘摸不准是自己自恋，还是这小孩真的对她有意思，只能装作不知情，思想每天在“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喜欢我”和“哈哈哈别自作多情了”之间反复横。

        小哥飞快地跑了过去，扶住了他，颤抖着去试探鼻息，然后抓住了那只带血的手掌。

        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淌，一滴，两滴。

        “爹……娘……”

        又哭又闹耍了好一通酒疯，清醒点的林湘执意要走，以寻书父母对她的客气程度，留在这儿就是给对方添麻烦，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小哥的父亲趴倒在一张桌子上，一只手垂在桌边，动也不动，从林湘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瞄到他的手掌――那里沾满了血。

        然而，第二天，林湘却并没有如期赶到书店。

        这天，宿醉后注意力不集中的林湘发愁得更厉害了。坐在一旁的方父最近似乎染了风寒，总是在咳嗽，耳边一阵高、一阵低的咳着，仿佛是在给她烦躁的心绪BGM。

        没等林湘转，她就听见了小哥惊慌失措的叫声。

        她听得揪心，斟酌着要不要关心一下对方的状况，后突然“哐当”一声，装木筷的竹筒似乎跟着掉了，筷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我知，书店见。”寻书冲她挥手告别。

        他们都不在这里。

        “没有规矩，我们不学规矩……”把碗随手一撒，林湘起，抬袖去寻书的眼泪，了两下，对方的泪珠子却得更凶，她有些烦了，自己的眼泪也着急地落了下来，抱着寻书，两人哭作一团。

        初夏的夜风遍了帝京。

        林湘虽然对感情很迟钝，但总是碰见同一个异，对方还很喜欢和她聊天，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寻书，别忘了，明天要去贴书店的广、嗝…告示。”

        寻书嘴里“娘、爹、林湘姐”唤个不停，偶尔还打个酒嗝，林湘的泪糊了满脸，也跟她一起喊：

        她睁大了眼睛。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林湘所的时空正在经历一场席卷全球的疫情，全国上下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