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但起开，林湘发现，再聊下去容易多了，哪怕此刻徐语的注意力已经全数放在自己上，她居然也能顺畅地将想法表达出来：

        她说，这些天是她不好，也说，对不住，小语，平白惹得你伤了心。

        站在河畔的垂柳边，他喜欢的姑娘向他聊起她的心情。今天的天气那么好，她穿了件碧色的绸衫子，手里拿着枝叶泛黄的柳条，辫子和往常一样松垮垮扎在右边，眼睛比奚河淌的水波还要柔和。

        “谢谢你给我开了滤镜。”晃了晃手上的柳枝，林湘弯起眼睛，发自真心地夸赞：“小语，你真的很好，总是那么关心我，人又有勇气，换作是我，只怕连主动搭话都不敢。有时候我就想，像你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呢。”

欢年纪大些的，至少二十来岁。”

        果然，在这个时代说这种话太出格了些，都把徐语吓到了。

        “这话是真的，但也不全对。”

        清晨的奚

        徐语说不出话来。

        那人也跟着蹲下，一句又一句笨拙地歉和安，徐语的眼泪实在止不住，越越凶，埋着不敢让她瞧见自己的模样，他哽咽着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林湘姐，别说了――”

        “才没有。”徐语反驳。

        于是她不再说话。

        “我清楚自己的子，”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林湘：“怎么说呢――我这人差劲透了。总是喜欢逃避问题，脸又薄，总害怕是自己猜错了、挑明白反而丢了脸。其实这件事早应该告诉你的，犹犹豫豫拖着不说、一味的冷理，是……是我不好。”

        经她一提，这些天所有的事情一齐奔到眼前。她的避让，阿茗下的闲心，娘的迫，旁人的议论……

        徐语抱紧了怀中的盒子，委屈感水一般包围了他，被泪水模糊了的视野里，那张放在心上的面容一下子慌张了起来，耳边旋即传来紧张的歉声：“别哭，是我说错话了，我不对，你不要哭……好不好？”

        “娶亲时，我的确是偏向于年纪大些的郎君，但有件事我没告诉旁人，在这个世界上你应该算第一个知的？就是，是，我其实……”顿了顿，她说：“其实不太想娶亲。”

        柳枝被丢在了地上，对方手忙脚乱掏出一方素帕来，徐语没接，遮住了哭花的脸，他整个人蹲了下去，怀里的木盒棱角硌着小腹和骨，微微的疼。

        “方才看见你，我真的很内疚，枉我痴长你几岁，这种事还要你等先来找我，实在是……”

        她说不下去了，停下脚步，面对着旁比她矮了一的少年，林湘歉疚地垂下了，“小语，对不住，这些天惹你伤心了。”

        “总而言之，我对娶亲没太多兴趣，从没在意过谁；平时又独来独往、循规守矩的，日子过得闷得紧，可以说是很、呃…对，很无趣的一个人，因此也没被谁在意过。所以，小语，知你的想法后，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应该说什么――‘受若惊’、‘手足无措’？”

        “不想娶亲？”徐语被她的话吓了一，眼睛因惊愕睁大了几分，不解地盯着她：“为什么？”

        懊恼地垂睫，林湘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更云淡风轻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也可能是因为我对姻缘没什么向往？”

        她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来惹他哭呢――

        徐语鼻一酸。

        一连用了两个成语来形容自己，林湘有点被自己逗笑了，问他：“我前段时间在你面前的表现，是不是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