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还有其他的陪床家属,有的已经熟睡,有的目光昏昏。
王照安确实觉得
很累,可是脑子却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这是她近一个月来第一次自由出门这么久,而且能和于英待在一起,总让人有种安心过
难以相信的感觉。
她终于回来了。
“宁嫁浪
子,不嫁寡妇儿。”每次于英翻起旧账,就不免唠叨这句话给女儿听。
她没办法设
地,索
把自己摘得很开,没有任何倾向地当作看旧报纸一样看范凌澜的故事。如果晚生四十年,聪慧、漂亮又独立的范凌澜应该会过得像风一样,潇洒自由。
于英不理解女儿疏离的悲悯,只是把择偶观给她强调了一遍又一遍。
范凌澜不会当婆婆,儿子结婚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儿媳妇立威,不是嫌娘家穷,就是说脑子笨,要么就是太矮,太丑,太不会来事儿,总之,本就
格内敛的于英在勤谨
持家务的同时,被优秀而强势的婆婆贬损得一文不值。
“你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结婚和离婚都是为了过得更好。”王照安总是这么说。
她只是和
不亲,但是她母亲和
之间隔着的是三十多年细碎的仇。
她再怎么不好,从小到大都没有缺少父母和哥哥姐姐的疼爱。
于英笑了笑,“我觉少。”
范凌澜再大家出
,年轻时聪慧过人,明媚漂亮,还不是没结婚就先养下了私生子,直到王宽正四岁时才不得不嫁了个大她十岁的老光棍,急急忙忙生了王秀
。
“我和主任说了,申请这周弹
坐班,用线上教务系统辅导学生。你赶紧睡吧!”王照安站起
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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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到十年,又觉得王秀
的父亲不好,把王宽正撇在继父家里,自己离婚走人。等到几年后,王宽正都准备结婚了,她又找了个更老的丧偶的老
子,气得王宽正在打羽
球时撅断了两个球拍子。
王照安看着不太有活力的景象,却感动得几
落泪。
英会比她更恶心。
王照安直到大学时才知
王宽正的
世,明白了他刻薄暴躁的
源,也明白了小时候的疑惑,为什么姑姑的爸爸是爷爷,而和
住一起的那个爷爷只是父母口中的“陈大爷”。
旧账主要发生在于英刚结婚到王照安记事之前,大约有十年的时间。而王照安听这十年间的事已经听了二十年。
“等我回城……”
这才是生活。
“你不上班?”
王照安听见
在嘟囔什么,可是没听懂整句话的意思。七十多岁的人,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她说的很多话都让人听不懂,大
分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有些人名和单位早就不在了。
于英心里难受,但是嘴上没法说,思来想去,终于想到自己相较婆婆和王宽正而言一条极大的优点:家庭和睦。
“太晚了,你睡吧,我去门口坐一会儿。”王照安对于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