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太荒唐了……”他好容易缓过来，失神的抬手碰了碰自个儿的。手，怕是被她折腾得红不堪……

他嗓音低哑，教宿欢轻啧了一下。她看着温梧，忽觉自个儿今早真是将人欺负的够呛。

温梧默不作声半晌，挪开眼，耳廓悄自红了，低声说她，“……明知故问。”

温梧沉默许久，宿欢也

因着如此敲门又不声的唯有宿欢一人，门里的温郎君岂会不知门外是谁？

宿欢：……呀，被说中了。

她怎可那般轻薄他？

“深秋的夜里，还下着雨，哪儿会有甚么猫儿。”宿欢轻笑一声。

一门之隔，两人各自敛了面上笑意，更添眸底晦涩。

“……她怎可、怎可那般……”温梧想起自个儿被她撩拨，以致于丑态尽的样子，却又紧跟着想起宿欢对待他时，那般温柔缱绻的吻来，“……轻薄……”

“那郎君是如何想的？”她就势问。

想不透，她便问了，“郎君不恼么？”

楚珚之思及昨夜被瓦片摔碎声惊醒，心底已有猜测，面上却是半点儿不。他搁下箸，取过锦帕轻轻拭着角，颔首应着宿欢，“只晚间似是屋上来了只猫儿，将瓦片拨碎檐下，扰人好眠。风寒倒是好了许多，再歇过今天，想来明日即可启程。”

“听闻郎君病了。”宿欢上下看过他，目光在那已好过许多，几近看不出痕迹的上一即离，“不知现如今可好些？”

“吱呀”轻响，雕花门被打开，再一声“吱呀”，她关上门，满室清静。

“……我无有那般看待女郎……”他皱起眉，角轻抿，“放浪形骸、寡廉鲜耻……这些，我无有这么想过。”

“嗯？”温梧略略一愣，想起了此前的事，又添几分不自在，“……什么？”

“说来……”她漫不经意的撂了句话，语气懒散，“温郎君似是还无有用膳？”

“……”他被宿欢拿此事来奚落，却还得温温和和的与她解释，“过会儿还需吃药，若再进饭菜，便喝不下了。”

门被关上，宿欢一如清早儿那般倚着雕花门，隔着几步之距看向他。本以为温梧方才不会搭理她，甚于怒骂斥责也在预料之中，倒是唯独此刻这般情景，教她预料不及。

“昨夜下雨了么？”他看着宿欢角笑意一顿，自个儿却是浅浅笑开，将此事轻轻揭过，“想来是雨下的小，故而我不曾发觉罢。”

“……”楚珚之被这一声唤惹得语。

“我已吩咐侍从送去了。”从容接下宿欢的试探，他却又，“若阿姊忧心，去看望看望他亦可。”

宿欢眯眸瞧他，乍然又笑，“玉因所言甚是。”

偏生她还瞥了眼楚珚之还余下半碗的白米，与他说，“我知晓玉因近来无甚食，可便是看在北地郡灾情、民的份上，也须得多用一些啊。”

楚珚之忍着气颔首应下，“……嗯。”

“哦。”宿欢不耐得与他再明来暗往，索应下，“那我过会儿便去。”

“哦。”因此，她方才笑的欠一礼，“玉因好生休憩。”

如此想着，温梧息又促。他复又撑起走向铜镜，方才看见自个儿满面情态，“……”

楚珚之顿住，“……”

“……进来罢。”他这般应着。雕花门被推开，他再开口，“宿女郎寻我何事？”

叩门声又响。

“出去！”

好她个宿欢！

面上晕红不曾消散，更嫣红胀，而今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的模样，便是温梧未经情事，也晓得自个儿若叫旁人瞧见了……定然知晓他……

按理说来，哪怕宿欢此刻不将那“忧心”一词解释清楚，也该避讳一些，又或转开话题才是。这般应下来又是怎么个意思？有恃无恐么？

宿欢好些年不曾装过这般作态了，倒也不生疏，惹得温梧哑然愣怔后，倒不由得的心口发着闷，闷的他心尖儿也又酸又苦，涩顿的泛着疼。

她忽而想起自个儿一时无有收敛，那位温郎君今日怕是不好见人的。

宿欢：两相试探。

“啧。”她角勾起戏谑的笑，又转瞬掩下，看向端坐在圆凳上的楚珚之，“不知您病情如何了？”

她慢吞吞的走到温梧房门前，碍于清早儿自个儿所为，轻咳一声，不尴不尬的抬手叩门。

这面宿欢出了门，待到午时也不曾见温梧。她相询楚珚之，方才晓得他找了个说辞，只讲自个儿昨夜受凉，今儿有些不适，故而歇在房中。

“郎君看重礼数规矩，更是个清正的情，想来最看不惯的，便是我这般放浪形骸、寡廉鲜耻之辈罢？”宿欢又低笑了一声，情目里几分试探几分打量，更有几分晦涩，被掩在佯装的苦涩倦怠里，教人看得心尖儿发。她问，“哪怕将郎君欺负成那般，郎君也不恼我？”

“也好。”她说着话时也略微泛着哑意，随即低笑出声时更为撩人。她起理着衣裳皱褶，无有多说，也无有去扶温梧。她状似无意的将目光掠过温梧面容，再一路往下看去，角勾起，与他说，“还需郎君记紧了，我宿欢啊，从不曾是甚么好人。下回对着我……有些提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