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缺的话，像钟声一样敲在古尚远耳边，震得他脑中嗡嗡得响，他忍不住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冯缺也有些诧异，惊讶得掩口，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渊源，可真是不小的缘分呢。

        就算只是承认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好。

        古尚远僵地点着。

        我跟她是表亲，就，来看看她。古尚远憋了半天，挤出这样一句也不算是假话的解释来。

        冯缺的话刺得古尚远面红耳赤，但同时他也想明白了，冯缺都听到他想留下来过夜了，还能不知他和海寂什么关系吗？无非是故作不知，故意找他难堪罢了。

        留下古尚远和冯缺面面相觑。

        古少爷又怎么在这儿啊？冯缺状似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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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一句劝，离她远一点，去走你自己的路。冯缺停在古尚远后，轻轻拂去他肩上一片黄褐色的梧桐叶，语气又轻又柔，口苦婆心极了，我啊，可都是为了你好。

        他灿烂的笑容在古尚远眼里就格外刺眼了。

        但就算他想明白了，也无言去反驳冯缺，他笨嘴拙的，只能寄希望于海寂能替他解释一两句。

        你什么意思？古尚远拧眉。

        海寂接到古尚远递过来的求助的眼神，又瞥到冯缺有些藏不住嚣张的笑意，警告似的掐了一把冯缺腰间的肉，：行了，你来得够晚了，有空就去猫儿那边吧，让她也学些新东西。

他一轻松，心情也好得很，靠着海寂的肩，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狐狸。

        古尚远有些黯然神伤，因为海寂到底也没和冯缺说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和冯缺的对话里还透出些别人入不了的亲昵。

        理古尚远不是不懂，可是他心有不甘，凭什么他就得老老实实放手，不能在她边争有一席之地？大家都是男人，冯缺貌美，他相貌也不差，谁又比谁优越到哪儿去？

        古少爷，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自讨苦吃呢？冯缺脚下踢着院子里的石子。

        看海寂不也任由他像浑没骨似的蹭着撒吗？还看着心情颇好的样子。

        我啊，现在，只是她的人。冯缺的手顺着海寂的衣袖向下摸索，直到寻到她的手，才试探着和她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

        冯缺眉开眼笑地应着：我哪能没有空，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和猫儿的。

        然而冯缺话锋一转，又提起古尚远之前问海寂的话来，但就算是表亲，过夜留宿也有些不大合适吧，这京城里言蜚语多，瓜田李下的，总要多注意些。古少爷不是还未娶亲吗，传出去坏了名声就更不好了。

        更何况对方有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儿，又痴缠又嘴甜，比他这样无趣古板的人会勾人多了。

        古尚远脸色僵得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心里有数，不代表他亲眼看着海寂和他人亲密时就能无动于衷。

        他到底不到冯缺那么没脸没，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臊得满脸通红。

        海寂颔首，扔下他们二人，就进了内院。

        海寂没有推开他，而是垂眸看着冯缺同她交握的双手，那只手葱白如玉，十指纤长柔，抚在琴上能弹奏出引人入胜的乐章，抚在人上能撩拨出漫山遍野的春意。

        海寂一走，冯缺更没了顾虑，眉眼间本还有些温，现下只有满脸的不耐烦。

        哎呀，你非要我说个明白？不嫌难看？冯缺绕着他踱步了一圈，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她这样的人，既不会喜欢上谁，也不会全然信任谁，她只她自己想的事。你连自己家里的事都掰扯不清，非要和她扯上关系，烦不着她也能累死你自己。

        没有。冯缺得意地扬起眉，从前有，现在没有了，是她亲手帮我斩断的。

        我古尚远想说我也是她的人，可话到嘴边，就跟打了结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你呢，你就干干净净，什么牵扯也没有？古尚远不甘心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