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看着她，昏暗的路灯下，一双眼睛在夜色里黝黑发亮。

        亲到了。

        同化效应下，三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一双热烈，另两双是好奇。

        如果是你来送伞，我会跟你走。

        顾希安装着若无其事喝着可乐，耳边是他靠近的热。

        厉。她不肯走了。

        眼睑阖下的瞬间，温热的呼裹住了双，他的吻很小心，托在后颈的手却很用力，用力到顾希安不自觉上扬，去迎合去接纳，去理解他过分又克制的深情。

        烧烤就是吃个烟火气。

        -

        她的偶然反叛被抓个正着。

        空气里散着孜然味，耳边时不时落进几句带着醉意的低语。

        人差你五十块钱吗，卓彻吐槽了一句，要说还是咱们哥绝啊，一招见血。

        他俩这是合起伙来败坏我呢，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轻信。

        她能明确感觉到落在鼻尖的呼和，他的呼。

出言制止或者说些什么。

        厉装醉不好好走路，脚步迈得没有逻辑，顾希安被他牵着，又或是被他倚着，也跟着一并发疯。

        她靠在他怀里，那些轻而重的字眼划过耳垂，伴着心和荒唐。

        顾希安想了想，似乎是认真考虑后才开口：待会我开车。

        厉颔首，扬起的线带着几分心知肚明，这才举起酒瓶对着卓彻的那支碰了一下，这顿酒开喝了。

        简易的应急灯支在每一张矮桌，顺着偶然一阵风，飘摇几下，晃出一串扇形的剪影。

        ///

        顾希安才察觉他们离得很近，不知是一开始就这么近，还是他若有若无的靠近。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闭上眼睛，顾希安。他决定恃酒行凶。

        顾希安诚实地摇。

        高二放学，我们从篮球场出来，突然就下起大雨，那个暗恋你的小学妹抱着伞在育馆外痴痴等啊等，你猜他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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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烧烤摊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条直线被两个人走得迂回又混乱。

        周可莹喂了聒噪的人一口肉串，而后揭晓谜底：他拿了伞然后付给那女生五十块钱。

        大多时候都是卓彻在讲话，讲的也是厉在学生时代的丰功伟绩，每每这时候，周可莹在旁搭腔几句，让原本匪夷所思的故事变得真实可靠。

        事情的后续，没有伞的学妹淋雨回家病了一场，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雨天给厉送伞。

        听完，顾希安垂眸的空隙，目光落在十指相扣的手上，他握得太紧了，被束缚产生了想逃离的粘腻感。稍稍挣扎了一下，手指解放了没几秒又被反扣住，原样复位。

        后半句是问顾希安的。

        耶。

        临近十一点，天停车场不再如先前拥挤，多是离开的车子，水泥地上的白线框一格格空出位来。她不认路，更不认车，只是专心跟着他，兜兜转转几个圈才反应过来，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