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私家雨林。

        然而以她叔父的多疑，难保不会自此便上了心，查到别的事情上去，希雅在车上微微皱眉。

        这么多年她以一个西公主的份经营产业，如果陛下想，大的小的阻碍并不会少，可一切都算顺风顺水。

        多半是因为西的皇室里，便只剩下希雅一个孤女，成不了气候，让她的日子好过一点，也能安抚西星球的残余势力。

        更何况，希雅的眼睛微垂。

        她和皇帝都知，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一个孤女。

        维斯敦陛下的早晨照例同近臣议事，希雅到的时候，皇帝亲近的侍从欧莱已经在大厅等她，一面替希雅拿去清晨挡风的斗篷，一面殷勤地笑，

        “陛下稍后过来，问您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希雅脸上飞速闪过一瞬间的为难，欧莱凑近她，笑嘻嘻的，

        “别担心殿下，我们都知，”像是刻意不被别人听到，欧莱压低了声音，“一定是无脂的牛，水果也是低甜的。”

        希雅微微低了低，感谢他的贴，“多谢你，欧莱。”

        王的餐厅一如陛下的品味，极尽奢华，希雅托腮，大约是怕她等的时间过久，欧莱邀请她先在餐厅落座，并为她放了一些简单的水果和热茶。

        缺席了太多次王室的活动，希雅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在王用餐时什么时候了，多数时间她只是和皇后匆匆聊上几句，便以不适为由离开了。

        她不喜欢维斯敦的王，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西王室的装潢同样是富丽的，但因音兰教的文化，总是一种簇拥的，繁花似锦般的可爱和亲切。希雅出生以后，溺爱独女的西国王重新翻新了王，增加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装饰，甚至一度在会见使臣的时候，了希雅最喜欢的一粉色帽子。

        然而哪怕在维斯敦已经生活了这么久，希雅仍旧觉得维斯敦的每一块子上的浮雕，都透着一种漠不关心的轻慢，一如帝国的皇帝。

        就像从前父亲酒后的轻蔑，

        “你说维斯敦王室？他们的祖先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子子孙孙都有一颗冰冷的心。”

        希雅的祖母是一个信奉音兰教的女人。几十年前，音兰教还没有现在这么落魄，而新教已经逐渐崛起，在王朝日益分裂的时候，老皇帝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是一个音兰教的传统贵族，生下希雅的父亲后便与世长辞了，几年后，一个信仰新教的女人成了王朝的皇后，也就是如今陛下的生母。

        王朝势力的更迭总是在最上层的那一群人里有迹可循，比如一个新教的皇后，比如一个最终获得皇权的次子。

        然而希雅的父亲却看不清。

        希雅低眉喝下一点红茶，她的思绪被不远的声音打断了，

        “欧莱说你现在连百吉果和牛角面包都不吃了，”正在缓慢过渡到壮年的帝国皇帝迈进餐厅，看到希雅因为突然被他吓到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皇帝的脸上带了一点笑意，将嗓音放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