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颤颤巍巍地抬，又是惊恐又是挤笑，在男人皱眉的表情中又扑通一声伏在地上。

        太子直接一摆手，问：“阿珵有事？”

        料理了杂务，念及一风尘未除，顾青珣命：“备热水，孤要沐浴。”

        “孤有这么可怕吗？”他语带纳闷。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另有一队金吾卫随行护卫，邓典思忖一阵，跟了上去。

        这话自然是对连翘说的。在中摸爬数年，她知机会来了，掐着掌心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柔声：“后山有天然温泉，请殿下随婢移步。”

        听其口风不像怪罪，连翘忙小心：“不敢欺瞒殿下，陛下病得突然，婢自夜里起来尚未梳妆，确实怕失礼于殿下。”

        “聚众赌博、玩忽职守，今夜孤不来，真要被你们瞒天过海了。”顾青珣冷哼，“再查，涉事人等一律按规置。”

，显然常设赌局。菜品与账目也对不上，行消耗再大，不至于少了这么多。

        连翘听得胆战心惊，行远离京师，上夜时喝酒赌博已成了习惯，这种事一向法不责众，真要查，怕只有山脚两个石狮子能脱了。

        说完，小心翼翼地抬起素洁的小脸，甫一和太子打了照面，一个面白皙的小黄门进来行礼，自言是蓬莱随行的人。

        太子知她名字？连翘心中一动，前阵子东侍从排查出入昭阳殿的女，她也在其中。这种例行检查，难太子亲自过目了？

        小黄门称是，太子这才多看他两眼，“难怪弘文馆点名借你回去。好，有你在阿珵边，孤放心。”

        绣着四爪蛟龙纹的锦履停在面前，它高高在上的主人：“抬起来。”

        她八岁跟在六殿下生母棠妃边伺候。棠妃心善，病得快死时仍忧心牵连无辜之人，放了大批蓬莱的婢出嫁人。

        只是今日……

        这番动作尽收眼底，太子倒没发火，只说：“各对你美誉良多，你倒顽。孤看生得丑是假，是真。”

        她当年还小，踩狗屎运调去了御前。这些年摸爬打，什么没见过。

        这小黄门嗓音清澈，条理清晰，太子：“不必。”又：“你是上次救阿珵落水的太监？”

        连翘嗓子都冒哭音了：“殿下恕罪，是婢胆子太小，又生得丑陋，怕污糟殿下贵眼，这才…这才…”

        太子深沉的目光再度投来，连翘一悚，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千步连翘不染尘，降香懒画峨眉春。”太子怅然轻，“竟不堪大用，看来人言不可尽信。”

        小黄门回：“六殿下亥时二刻半赶来侍疾，一盏茶前刚睡下。听闻太子殿下来了，小人便想来请个示下，可要叫六殿下起来？”

        想到这，她悄悄抬偷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