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亲人的前方。

        这的确是毒――土著的狂战士就是用这种毒来武装的嗜血野兽，只要吞下，就可以化作无情的战争机。

        “何等的天才……何等的努力。你真的很强。”

        站立在敌人的前方。

        男人的语气已经不是嫉妒亦或是失落，而是一种恍然，一种明悟。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方同样已经抵达极限。

        “读心……”

        “赢不了会死，吃了大概会死，也太容易选了。”

        “只有……彻底放弃思考。”

        而在伊恩的眼中，韦格斯上代表着威胁和危险的雾气愈发郁，简直就像是闪电迷雾一般将其整个人包裹，将白色的铠甲涂抹成死寂的黑红。

        伊恩将其吞入口中，嚼碎。

        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自己而言。

        和这些相比，他一击未成，伊恩未死，都是小事中的小事。

        但是怎么可能呢？希利亚德的状况比他还差，距离咽气估计只剩下微不足的一丝差距。

        等等――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哦。

        心绪激之时，韦格斯察觉到，除却龙外，白之民少年前的血肉骨骼也坚的过分。

…”

        类似杏仁的种子在口中散发着沉淀已久，过于郁的香气，在嚼碎后更是弥漫开来，变成一种香苦交杂，仿若剧毒一般的奇特味。

        心中有所明悟，伊恩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种子：“只有更加强大，比现在强大得多的力量。”

        这已经是极致，再强大的读心也不可能比这个更强，只可能多出其他功能。

        经过好几次炼金术提炼失败，原本六枚的种子消耗五枚，只剩下最后一枚。

        如何应对这种灵能和压倒的力量？

        手臂肌肉撕裂，骨粉碎骨折，心脏震颤，浑力几乎耗尽，双已经快要站不稳，灵能带来的反噬更是令少年晕目眩，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骑士所在的范围。

        两年前的土著战争后，伊恩并没有将那几颗苏摩酒树种子卖给药店，他并不缺钱，反而缺少这种特殊升华植物作为研究材料。

        然后死去。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依靠天赋，凭借资源就能堆砌出的东西。那是只有凭借汗水与泪水，以心血和魂魄才能凝聚，才能升华而出的事物。

        ――已经到极限了。

        ――最后的战斗即将到来。

        很显然，因为失去双耳双眼甚至是嗅觉觉，韦格斯对于听觉极致的渴望让他的灵能进一步爆发，即便是伊恩的本能反应都能被窥探。

        少年此刻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

        伊恩侧过，看向希利亚德所在的方向，老人正在挣扎着起，他似乎正在说这些什么，似乎是让他来，让他来继续这场没有结束的，导师与学徒之间的对战。

        他必须战斗……无论是为了老师，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远在哈里森港的埃兰。谁也不能保证早就几近于疯魔的韦格斯会放过一个几岁的孩子――他可能会放过吧，但为什么要去相信敌人呢？

        那个孩子……已经可以激发沙铠，凝聚了三个升华官……

        所以他再次举起剑。

        嫉妒？还是怨憎？不仅仅如此……更多的是一种几近于更咽的不甘。

        伊恩一向很理智，这是必要的选择，他既不犹豫也不后悔，更何况他是升华者，又不是那些普通人土著。

        低声自语，凭借强制自己思考，伊恩强打神，思索如何应对敌人最为棘手的力量：“如果不是那个读心，我或许可以坚持到他先力耗尽……”

        苏摩酒树的种子被紧握在少年的掌心。

        嘶哑的，干燥到极点的声音响起，骑士难以置信地抬起，‘看向’伊恩的方向，他的语调满是愕然与不可思议：“导师把自己的真钢龙斗篷拆了……给你衣服？！”

        所以他吞咽下这名为死的毒，任由足以醉死魂魄的醇香在内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