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堰尝试着理解这件事，这个山村交通不便，与世隔绝，经济落后，十分穷困，所以适龄学生一般在隔村接受法定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后，辍学回家务农，或者进城打工。

        楚堰关掉手机，躺回了床。

        他惊觉一件事情――这里明明很缺钱，但对于他这个有钱人来说，钱在这个缺乏基础设施的地方竟然一文不值，他想花钱，竟然没有地方花。

        楚岚病好的那一年，正是春天，两人踏青，楚岚折了一枝樱花送给他。

        这是危房吧。

        但在村书记的坚持下，盖了这所高中，三个年级，三间教室，三十一个学生，一个老师。

        楚堰长叹一口气，一时无语。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堰躺在坚的床板上，闻着霉味，睡不着，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是楚岚。

        乔鸣抱歉地回:“办公室有，但是晚上统一不供电。”

        清晨迷迷糊糊地睡一会儿，又被上课铃吵醒，楚堰一看挂钟，八点了，赶紧起床，换鞋的时候，愣了一下。

        楚堰汗颜，这里到镇上，开车都要半小时。

        “这里有插座吗？”黑暗中，楚堰朝着乔鸣那边问。

        第一晚，楚堰彻夜未眠。

        到了现场，楚堰才发现，他有多缺物资。

        “这里能收快递吗？”

        楚堰正犹豫要不要指出，边角的一个男生举手，“乔老师，有问题。”

        交谈间，楚堰发现，这里的条件比想象中严峻多了，连个小卖都没有，最近的加油站开车都要一小时，没有快递点，没有淋浴间，没有网络，没有……

徒四，不过如此，破旧的房间，窗都是纸糊的，两张床，中间隔着一层破烂的窗帘。屋的房梁发黑了，应该是泡过雨水发霉了，裂开的木材半垂不垂地挂在半空中。

        好吧，现在舍不得也不行了。

        继续读高中的学生并不多，能坚持下来的，离不开村书记和乔鸣的努力，挨家挨地劝。

        整个高中，一个老师，教学成绩可想而知，但令人震撼的是，这所高中在乔鸣一个人的带领下，竟然出过考中名校的案例，每年至少有三名学生考上大学，也就是说高三的七个人里将近有一半考上大学。

        乔鸣不动声色地把楚堰没吃完的面条端到自己的面前，刚要吃，楚堰拦住，“这是我吃过的。”

        “滴滴――”手机传来电量过低报警。

        赶到教室，楚堰坐在后面一排，听乔鸣讲课。

        昨天被尘土洗礼的鞋竟然被得锃亮，楚堰摸了摸鼻子，不知说什么好。

        楚堰皱眉，看他吃的认真，居然不好意思阻止他。

        说来这个村庄也是神奇，唯一的老师，不教小学，初中，偏偏教的是高中。

        乔鸣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楚堰再一次被晚饭折服，清水白面，再加水煮，难以下噎，楚堰吃了一口，推开了。

        楚堰专心听课，看着讲台上的乔鸣老成持重地侃侃而谈，和昨天的状态天差地别。

        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敢相信。

        过了一会儿，乔鸣在讲解物理加速度的时候，讲错了公式。

        楚堰走时，删掉了所有楚岚的照片，却独独删不掉这一张，他的笑容太灿烂，到楚堰的心窝，他舍不得删。

        乔鸣收拾床铺，见他问，起，摇了摇，“没有，要到镇上。”

        楚堰发现乔鸣可能只是认生，对自己的学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面对自己，倒是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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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鸣虽然穷困，但楚堰自始至终都没有瞧不起过他，相反，他十分佩服这位乔老师。

        乔鸣面不改色地说:“我知，不脏。”说着，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