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跑远点来着，可架不住有人穷追不舍，苏韫无奈解释：“我一开始确实想跑，可是后悔了。”

        还能为什么？苏韫觉得好笑，天罗地网都布下了就等着她往里钻，她不回来，还有活路走吗？思忖半秒，苏韫眼也不眨撒谎：“因为我舍不得你。”

        “为什么。”陆熠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陆熠都不可否认被这两句话哄到了，苏韫在向他示弱，而他甚至还没有让她受到离开的十分之一危险，就已经迫不及待折腰屈服。陆熠拉近两人距离，一字一句地让她听清晰：“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苏韫，我的耐心不多，没有给你下一次的机会。”他说，“再有下次，等你的不是救援，是打出去的子弹。”

        他停在苏韫张合的上，觉得很有意思，这张嘴太会骗人，即便证据都架在面前也能巧如簧说出花来，让人想多责备几句好像也不行。

        刺激的，是什么？苏韫不敢问，只能麻木点。

        苏韫没有后退，反而凑上去。上了膛的枪口就这么被她压住，抵在口。

        “真的，我真的舍不得你。”苏韫看出他的迟疑，开始胡言乱语，“从走出车站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你说的对，我确实离不开你。”

        被单下的手抓到指骨发白，苏韫强压镇定，对着他笑：“我现在明白了。”

        陆熠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放在桌上，嘲讽她：“既然要跑就跑远点，还回来干什么？”

        “旧情摆在这，杀你肯定是不会杀。”陆熠抬眉，收回枪，语气却没有松下：“等你伤好了，带你看点刺激的。”

        陆熠的枪口明显晃动，他对视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纤长的睫垂下，一眨眼就遮住不为人知的谎事。他确实该发的，陆熠怎么都没想到苏韫除了想跑之外还能有心思些别的事情，他不止查出假份这一层，连带着还发现一些有趣事情。

        “陆熠，那你杀了我吧。”

        不再恭敬喊他陆军长，而是直呼全名，苏韫似乎有意要激怒他，攥他枪的手更紧了，“不然你也消不下去这口气，我不知该怎么解释，但选择回来是真的。”她斩钉截铁地说：“想回到你边，是真的。”

        譬如现在，苏韫脑子里大概正想着怎么转移注意力，他所截获的消息显示，苏韫曾不止一次向曼谷发送消息，是什么样的消息？不得而知。苏韫在711停留的那几分钟买下的卡，又是向谁发送短信？一切究由似乎浮出水面，他却没有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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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太晚了，怎么办，我现在很不高兴。”陆熠抽离，重新压回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出来的枪。黝黑的枪口面被他攥在手里把玩，苏韫看着他一颗颗将子弹递进，黑的枪口就在下一瞬抵在她脑门，一如当初的绝情。

        陆熠看着虎口覆上的白皙手掌，温温热热地，带动着他端枪动作一路往下。只要摁下扳机，苏韫会死得难看，他抬眸，苏韫眼底丝毫不惧甚至带着一丝得逞，得逞什么呢？是在打赌他会不会开枪，真是足够自信。

        陆熠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