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吆喝，真有几个行人被引了眼球，驻足在这里窃窃低语。

        “哎哟！”莫氏连忙捂着眼睛，“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迟早让连天横那畜牲把你扫地出门！”

        宝瑟儿最担心这件事，本来气焰还占了上风，颇有些得意，这下被这死老太婆踩中了痛脚，心里气得发疯，一跺脚，怒：“你这老虔婆，我气死你！我让你们老连家断子绝孙！”

        又指着下人，心急如焚：“你们这些笨，还不快把她搬进去！”

        家丁们这才回过神来，将莫氏那无力的子扶起来，一个扛胳膊一个抱，还有一个在中间扛着腰，七手八脚地把夫人抬进了屋子。

能有别人捣鬼不成？莫氏看他还在扯谎，愈加心急上火，喊：“你装甚么装，人家都看见了，休想抵赖！”

        “――小虹，去、去把爷叫回来！”

        见莫氏依然人事不省，立刻吩咐周围的人：“快去叫大夫！”

        莫氏丢了宝贝女儿，又被这不知礼法的东西肆意撞，这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命令十几个家丁破开大门强闯进去。

        事满大汗，在旁边摆手劝：“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情势不妙，眼见得就要落败，宝瑟儿岂是这么好相与的，提着衣摆走下台阶，提高了嗓音，对着左邻右舍喊：“来呀，大伙都来看看，堂堂连夫人欺负人了！私闯民宅，为非作歹！”

        一个是老夫人，一个不是少夫人却胜似少夫人，一大一小对峙，呈分庭抗礼之势，这两个碰了，都是不服输的炮仗脾气，好像那共工了不周之山，周遭的下人两战战，哪里还敢出来劝架，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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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瑟儿看她说不通，也是横眉怒眼，站在台阶上，叉着腰：“我告诉你，老虔婆，你少给我血口人！”

        “你走，你走不走？”宝瑟儿氓到底，威胁：“你信不信我脱子给你看，我脱子了，我真的脱了！”

        那些仆妇、家丁原本只是看戏，谁知这下闹大了，都拥簇上去，一齐呼喊：“――夫人呐！”

        毕竟是夫人，别宅的下人也不敢抵抗得太过，只能佯作不敌，让他们闯入。

        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莫氏平生最好面，哪里有他这般厚颜无耻，急忙：“你声音放低些！”

        宝瑟儿不晓得这老虔婆怎么回事，跟着进屋，心乱如麻给她掐人中、掐虎口，都纹丝不动，壮着胆子把两手指伸过去，探她的鼻息，探了好一会都感受不到呼，大事不好，他倒抽一口凉气，一屁坐在床榻边，脸色煞白。

        这老女人有来有回地跟他斗了没有三百回合，也有二百八十回合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此刻看她倒在丫鬟的怀里，宝瑟儿先是一愣，哪想得到她忽然这般虚弱，拉开一个家丁，凑过去，也蹲在地上，察看了一番，莫氏还是不醒，心下不由得有些急了，伸手摇了摇她：“唉，老虔婆，你、你怎么晕过去了？”又往那脸上拍了拍：“你醒醒啊！”

        没来得及“你”两句，往后一仰，竟然两眼翻白，被气晕了过去，贴丫红莲急忙喊：“――夫人！”

        这是莫氏常年的一块心病，竟被他就这般当众说出来，实在是颜面扫地，人家还不知怎么讥笑呢。她气不匀，捂着口：“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