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穿了，来。”连天横把他抱起来，一件件地穿衣服。

        沁秋喃喃：“被你这样俗污秽的人玷污过，我也不必再活了。”

        奏罢，沁秋站起，举起琴，投进了河里，顷刻间，那把古琴便随着水，消失不见了。

        八角巷这，连府灯火通明，连老爷早早把莫氏哄睡了，自己在外面等着沁秋的好消息，只等沁秋来报，便派家丁过去，将那妖人与大宽捉在床。

        “这是……我害人的报应。”沁秋揩去眼泪，一件件拾起衣服穿上，勉强爬起来，抱着琴，跌跌撞撞地把门给打开，抬望月，被月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得低下去。

        方才大宽受连老爷的指使，为了壮胆，猛灌了一斤酒，一鼓作气，才紧握拳，闯了进来，本还良心不安，十分犹豫，可想到卧病在床的祖父，便横下一条心，按着屋里的人，不顾挣扎，得逞了兽行，谁知开了灯，仔细一瞧，犹如晴天霹雳般，倒在地上。

        其实方才他忆起沁秋那坐立不安的神色，也隐隐约约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五味杂陈，只得沉默不语。

        大宽知，这人比他们这种人心气高得多，心不好，果然是要河自尽。于是冲了上去，把人紧紧抱住。

宝瑟儿忍不了，拿起他的胳膊，泪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下。

        方才那一场事暴，沁秋下撕裂般疼痛，又见这大宽举止鲁，言谈笨拙，好像一个杀猪的屠夫，悲从中来，捂着嘴不由得阵阵干呕。

        “放开我……”沁秋的泪都要干了，他无力挣扎，心里怀着怨恨。

        昏暗的屋子里，散落了一地素白衣裳，衣摆沾满血迹，犹如湘妃的点点眼泪，沁秋披散发，抱着那些衣物，缩在墙角，眼眶红。

        但见那沁秋抱着琴，一瘸一拐地走出去，路过竹林，出了连府，乘月走到溪桥上，弹奏了一曲，大宽听不懂，只是心里发慌。

        大宽后知后觉，才知他这是瞧不上自己，就有些胆怯，不敢去靠近。可又担心着他，只能远远地跟着。

        ?????大宽方才脑子极乱，现在也不得不镇定下来，小声：“你不想被别的男人玷污，就去勾引连少爷，可见你也不比别人好到哪里去，现在败了，就想寻死，更是再也无法洗刷上的耻辱，你鬼也要遭人的唾骂，转世投胎更是堕入畜牲，死了又有何用？倒不如活着，好好地行善积德，到了阎王爷那，也有个分说……”

        大宽颠三倒四地说：“我、我这几日，心里很乱，为甚么我不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爷爷得病也没有钱治，只能拖着……我不怪连老爷连夫人，没有他们，爷爷早就死了……可我还是了坏事，我要下地狱……”又极力跟他保证：“我不会缠着你的……你不要寻了短见，求你活着……”

        听他如此说，沁秋想到这一点，下辈子真要变成又脏又臭的畜牲，浑就打了个寒战，绝望地说：“……你闭嘴！”

        ???他坐在大厅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一些嘈杂的声响，连忙站起，以为是大功告成，便前去迎接。

        这下，大宽知他不会再寻死，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连忙把他松开了。

        边的男人六神无主，一遍遍求：“你、你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别哭……”

        沁秋却以为他还想再纠缠，仰着，怒目而视，悲愤绝：“你不要以为……就，换在从前，你比不上我家最末等的一个下人！”

        大宽着了急，立刻追了出去，险些被绊倒，拦在前面，颠三倒四地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你是好人，你是有苦衷的……”

        谁知来者不是沁秋，而是他的亲儿子连天横，握着那男的手腕，一脸阴沉，来势汹汹：“——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

        宝瑟儿难得被他伺候一次，倒也忘了生气，别别扭扭地坐起来，带着的鼻音：“……这么晚了，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