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色,他记了很久很久。
若不是薄深昀吐得撕心裂肺,险些昏过去,恐怕还不会被送回卧房。
(5)
从那日起,他便常常缠在凌麒边,甜丝丝地叫“七哥”,要他喂药,要他许诺喝过苦到心尖的药汤后悄悄带他出去玩。
珠帘外,使女碧云回应:“王爷。”
他比薄深昀大三岁,自小便被送到对方边,保护对方的安全。
他自然找到了。
凌麒眼中藏不住的爱意与敬意,他自是一直收入眼底。但他自己……又何不是,依赖对方成瘾。
他买通几个使女,抱着薄深昀自后院上了屋。
只是……谁曾想到……
薄深昀一挥手:“免礼。”之后,自枕下取出一封信,交到屈清灼手中。
屈清灼走后,薄深昀迟迟难以入睡,但许多只眼睛盯着他,就连暗卫中前些日子也被凌麒抓到一直内鬼,他只得闭目装睡。
久久……他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噩梦有一个特别之。
凌麒心疼他心疼得紧,悄悄进了小厨房,用熬药的盅为他下了一碗长寿面。
“王妃知该怎么
。”
(6)
(4)
只是他观察到今夜薄深昀心情不佳,估计出了这样一个错,来给对方当借口,用他出气。
“差人将王妃唤来罢。”
那夜正是圆月,薄深昀看着月亮,凌麒看他。
月色氤氲在他消瘦的脸上,凌麒却觉得分外动人。
屈清灼面色一变,但很快调整过来:“是,妾明白。”
回想此事,他的思绪一下子飘远。
直到薄深昀十四岁生辰之日,他病情加重,府中却并未一切从简,反而自早到晚,闹得薄深昀神不佳,甚至
迫他吃席上油腻的饭菜。
凌麒解下发带,小心地摩挲了一下发带末尾,由薄深昀正妻,也是府中王妃亲自绣的清秀小字――昀,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酸胀,将发带揣进怀中,又自袖口拿出那条被薄深昀扯掉的发带。
盅中的药味怎么也刷不干净,薄深昀的胃口明明也并不好,却笑得欢喜,将那一碗带着他最不喜的药味的清汤面吃得干干净净。
通神冷汗,他清醒一会,唤:“碧云。”
“给王爷请安。”屈清灼微一行礼,垂,但目光却小心翼翼往他面上扫。
那时他还不叫凌麒,而是凌七。
那是凌麒第一次见薄深昀的眸中带上了光芒,而只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薄深昀苦笑一下,手指握住衣角,轻轻摩挲着。
但一旦只剩他一人,噩梦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甚至凌麒出那件事……他都忍不住选择相信对方。
坐上房,今夜天很清朗,星光闪烁。
薄深昀常噩梦,噩梦的主题也只有一个 此时他再次惊醒。
(7)
梦中,是凌麒将他救了出来。
但那时,凌麒明明并不在他边。
他望着天边难得的圆月,不禁想到多年前那抹举世无双的月色。
明明是半夜,她却穿整齐,优雅大方。
他一直将薄深昀的愿望放在心底,只是从未找到机会。
感受到腔内剧烈的
动,凌麒却更加心疼。
他用发带给自己束发,手指穿过发丝,其中似乎还留存着薄深昀的温度,酥酥麻麻,他闭上双眼……隐约又觉,像是与薄深昀十指交扣。
……
薄深昀那时子很弱,常年卧在病榻之上,甚至在他眼中,整个府中都因他变得死气沉沉,他喜欢凌麒
上带来的生气。
很快,王妃屈清灼款款而来,仅碧云带着她一人进入卧房。
不愧是他亲选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