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发上的蝉蜕时，他整个人直接起来。

        念着念着，高大的影跪了下来，额抵着山；水击打在他的背上，如他口中的经文般破碎。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些蝉蜕和死掉乾的金子屍。

        那双眼睛又大又亮，还有那三庭五眼、四高三低、黄金比例的端正五官，就算发不如初见时那麽光泽顺，但仍旧可以认出他是少年时期的蔺瑾丹。

        他弯着腰，慌张地将自己的长发拨至前，用手指去扒那些沾在发上的蝉蜕，一边捞、一边後退、一边崩溃地甩手，似乎很不想记住那些虫子的感。

        玄黄寺後山，有个石围起的小池塘。引水用的竹在高，下的水淅淅沥沥拍打在堆叠的石上。

        深夜，所有人都已歇下，只有一个高大的影，穿着单薄的粪扫衣，靠近竹，将竹调了个方向，水泼洒在旁边地上。

        她也不敢把这梦跟莫儒孟说，她不想让其他人知她与蔺瑾丹的关系。

        蔺瑾丹察觉有异，从耳旁勾起一缕发往前拉看。

        男人宽厚的肩膀微微发抖，明明泉水已经不再从下，但下巴滴落的水珠始终不停。

        「霜瑶……霜瑶……若你还活着……」声音很小，几乎被水声掩没。

        他束着未婚男子立髻，肩宽、形跟盼妹差不多大，深褐色发半披半束，长发从端正的颅直直垂挂在背上，快要碰到腰带那麽长。

        蔺瑾丹睁大那双美眸，怒目瞪她，眼眶泛着意。

        然後她把这些小虫子拿出来，轻轻地挂在专注写字的男子背後长发上。

        只是姚双凤心里非常不安，她隐约觉得……是不是这原来的主人……要醒了？

        她先放比较轻的蝉蜕，然後才是有点重量的金子。

        伽楠走到水下方，任冰凉的山泉水落在自己上，面对着山，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低诵着经文。

        ＊

        ＊

        姚双凤醒来後，蔺瑾丹的表情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但第二晚，她又了一些梦，零零碎碎的似乎都是在皇的画面，少年时期的蔺瑾丹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有时候梦见的是初四。

─

        姚双凤则是拍着手，笑得很开心。

        但梦里的她并不惊讶，而是直接往後跨步，双手抱、直腰脊，还抬了抬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直到那少年转。

        蔺瑾丹大声呼叫松柏及长青。

        她会消失吗？原苏醒後，会照顾苏碧痕、莫儒孟、顾妹盼妹和陆武吗？

        她没有穿鞋，地上很乾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少年後，缓缓开木盒盖子。

        只当作是一场梦，梦完了便罢了。

        但梦很零碎，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然而有些蝉蜕随着他发变动位置，从原本挂着的表面进入了发丝内层，不是抖抖发就能抖掉的。

        梦里的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背影，背对着她跪坐在桌前，似乎正在写着什麽；房间很大、光线很充足。

        姚双凤一看惊呆了，因为那脸虽然稚许多，但不就是蔺瑾丹吗？

        梦里的她一开始是躺着的，睁眼後，掀开腰上的小被，拿起放在枕下方的小木盒，轻手轻脚爬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