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攥了一手心的汗推开房门，她给望夏准备了吃食，偷偷带了进来。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难受，一直紧并着，曲坐下，只用了几口就停下。

        阿舒看他看得心惊，她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男人要给他下药，或许他们看了他现在的模样会更癫狂。

        “我虽然想帮你，但是没有趁手的工。”阿舒说。

        好端端放在瓶子里的莲花，被望夏抽出。他将柔韧又富水分的枝干递给阿舒，“这柄花就正合适。”

        “但……但是……”这是明天要送书生的花，她挑了好久的。阿舒刚想推辞，便听得望夏在耳边说，“那我就任凭阿舒置了。”

        细微的温热气唤醒阿舒耳边的感官，那话裹挟着她过快的心，在脑海里起了一阵风暴，所到之，一片混沌。

        花是会产蜜的，嘬一口甜到心里，但阿舒今日才发觉人也是能的，她一动作，望夏便从嗓子里沁出蜜来，甜而不腻。他的眼睫看人时像是荷风乍起时颤动的花，同时越激动那莲香便越郁。

        望夏十分气恼，自己为何是只花妖，若是藤变的怪，就能将阿舒牢牢地缠住，彼此之间没有一丝隙。

        从前他总是在等，等着玄烛一星半点的靠近，等着虚无缥缈的归期，他开始后悔自己浪费了玄烛前两世的时光，就应该像今天这样，缠着她贴着她，着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没有缘分又如何，把别人和她的缘分抢来不就好了，书生，注定和她不长久的。

        第二天，阿舒久违地赖床了，等到醒来已过正午。父亲送母亲回外祖家侍疾，早早地起赶路，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不，她的下还压着另一个人。

        望夏装作悠悠醒转的样子，看她一眼便挪开眼，“昨天辛苦了……多谢你。”

        阿舒尴尬地抽回自己的，像只木偶似的僵直着，“不用谢，其实也不是很累，呵呵。”

        等到看到院子里被烈日晒得蔫了的菜苗，阿舒才想起来，书生今天要去京城赶考，现在他早已经走了，而自己要送他的礼物也被用过。

        奇怪的是，懊恼的情绪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瞬她的脑子里全是望夏昨晚的表情，或欢愉或难耐，一刻又一刻地在她心盘旋。

        父亲送走母亲后，正好赶上山上开猎，他要在山里待一段时间，所以这家里，只有阿舒和望夏二人朝夕相对。

        望夏虽然饭的不好，但是针线活很在行，两藕带似的手指，着银针，几下就把家里的破衣服都补好了，同时还修补了阿舒绣了俩月的荷花。

        “你真厉害！”阿舒双手捧着脸，眼睛里撒满惊艳的星辰。

        被她这样灼灼的目光瞧得脸热，望夏微偏过说：“你这样瞧着我，我又要毒发了。”

        没错，时至今日，他们夜里仍在灯光下那交颈的鸳鸯，因为望夏说那药毒大，得经过旷日持久的解毒，才能恢复原状。

        只是那朵被摘下的荷花，一过半月，每日清晨花上沾染着晶莹剔透的珠，不仅不萎蔫，反而更加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