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所以这话只可能是对他说的。

        他听出了些怨怼，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她不想要这无疾而终的结果。

        陈绪沉默了一会儿，说：“真心话不难讲。”

        他很久没和她说话了，或者说，她很久没带着他说话了。因而他说这话时，语速没什么变化，音调也没什么起伏，不知所以的人听来或许连断句都觉得困难。

        但他知白依依能听懂。

        “违心话才难讲。”

        一贯善于接话场的白依依这次却难得愣住，她缓缓转，看向陈绪。

        陈绪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我怕有人真的会信。”

        然后他又不说话了。

        无声的对视持续了十几秒，然后白依依先动了。

        挪至两人椅子之间的那一小块空地，她倾，双手撑在他的椅子上，仰看他。

        和那次“大冒险”如出一辙。

        但比那次还要近。

        他只微微一低，就碰上了她的，像蜻蜓点水。

        她旋即张嘴了上去，而后屈膝蹬，半跪在他椅子上，将他抵上墙。

        和那晚一样。

        除了她近乎撕咬的吻。

        “陈绪，”双手被她按在墙上，他听她微着气，“你欠我一个解释。”

        15、

        解释。

        怎么解释呢？

        帮她打水的那个大课间，因为四楼排队的人多，他去了六楼。

        对六楼的高三学生来说，大课间的三十分钟总是被加入到连堂考试中去，因而茶水间并不怎么需要排队。

        水入杯中的时候，他在想白依依。

        他想到“大冒险”最后十秒她看他的眼神，还有自己那种想要躲闪的冲动。

        聪明如他，不会不知那些意味着什么。

        而就在他想着要如何理这事的时候，两个高三年纪组的老师经过，他听见了他们之间闲谈的片段。

        似乎是在说某个学生。

        “分了以后情绪还好吧？”

        似乎在说早恋的事。

        “还好，家里也了思想工作，算是点醒了。”

        “那就好，李主任可还指望让她冲一冲名次呢。”

        “哎，李主任当时气得说要给9班那男生下分。要我说，都快高考了，还分个什么啊？”

        “不过，要是没这事儿，我觉得她现在的成绩没准还可以再往上提一点。”

        “这种事，不好说啊不好说。”

        “……”

        两位老师说着说着就走远了，陈绪没听完，但也基本能拼凑出一点事情的大概。

        打完水，他在六楼的走廊了会儿风，想了点事情，然后才抱着两个水杯回到了教室。

        白依依还在和其他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不像他，她总是把情绪挂在脸上，一丝遮掩也没有。

        或者说，脸上藏不住东西。

        肯定会被发现的，他想。

        而一旦被发现，在他和她之间，学校、老师、家长、同学，所有人都会选择成绩好的他，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在影响他。

        通报、批评、检讨、分、劝退……都和他这个有机会冲状元的尖子生没有关系。

        但白依依这个万年吊车尾没有这个特权，她会被放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