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太学，楚国不同于他国，男子也是可以读书习字的，他们这些皇子更是自小就上太学。

        她这话说的几近挑逗，楚熠并非不知事的少男，更何况他看过不少民间的话本，她此行此举就像是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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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瑜第一次让他有所改观，是大楚的那次武举，他不同于中的其他皇子，自小就好动，在中又得母皇喜爱，于是分外大胆些，让人提前包了临近的阁楼，武举的当天偷偷溜出了，于是他就在那天，清楚地看到了赵怀瑜在试场上将对手杀得落花水的整个过程，她在那次武举上大放异彩，被母皇亲手抚起，钦点为武状元，而他看到了她在赛场上的气势非凡，英姿飒爽。

        他走的时候，她说，“殿下，莫要后悔。”

        楚熠气得不轻，“没有人告诉过你么，遇到贵人，不可直视。”

        她走近他，“如此佳人，若无人欣赏，殿下的人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他以为她会认错，谁知那人只是放肆的一笑，直起子打量他，“殿下生得如此俊美，不就是让人来看得么。”

        彼时她跟在钟离景笙后面，而钟离家的那位义女惊才绝艳、气韵不凡，年纪轻轻就被陛下钦点为太女伴读，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丹阳城的贵族子弟早就对她多有关注。

        他亦不例外，他是皇子，若是不和亲，对妻主唯一的要求便是容貌，而这位钟离家的小姐——容貌不俗。

        那一天，不止是他，整个丹阳的公子皆为她欢腾。

        他向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一眼同赵怀瑜对上了，她就站在钟离景笙后，赤的看着他，半点不带掩饰。他贵为皇子，遇到的人无一不对他恭敬礼遇，何时见过这般直勾勾的眼神，他不禁涨红了脸，暗怒这个姓赵的，半点不知规矩。

        赵怀瑜。

        在他以为这泥子会耍什么花招的时候，赵怀瑜看向他，跪了下去。那个下午，他坐在水榭里悠然地看着她跪得满是汗，只觉得狠狠的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她送他的小动物有兔子、、牛、猪……太多了……推满了他镜盒的底层。

        再一次见到是在太学的水榭边，当时楚国正盛夏，天气炎热，他带着侍人想要去水边凉会，却见一人立在水边，手里拿着跟树枝，忽地手起枝落，水里的一条鲤鱼便被叉住了，那鲤鱼吃痛翻腾，些许水花溅到他上。

整理了一番衣物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着威胁的口吻，“殿下若是再不穿鞋，以后就什么都不用穿了。”

        楚熠想，他先前也有得不对的地方，便原谅她算了。

        第二日，她便来学堂找到了他，递给他一只赤金的箭，那箭上的纹理十分致华美，他手的摸了摸。这是她武举所得的彩，现在她将这个彩送给了他。

        赵怀瑜看到了他，眼神依旧是直勾勾的，不怀好意，她俯行礼，“殿下。”

        她说，“怀瑜此前对殿下多有怠慢，这只箭就送给殿下作为赔礼。”

        楚熠一直惊呆了，怒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水榭边的鲤鱼皆是用来观赏的，她把这当什么呢。

        他沉了面色，后退几步，忽地急中生智，指着自己的衣裳，带着几分色厉内荏，“你弄了本殿下的衣裳，本殿下罚你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不过分吧。若你不遵，本殿下只好告诉母皇，你轻贱于我！”

        他那个时候想，左不过是个泥子，他能后悔什么呢。他当时让她跪个够，她现在便让他跪个够，在床上。

        此后，赵怀瑜便常常来找他，时而送他一些雕刻的小动物，她用木一点点雕刻。楚熠夜里在灯光下偷偷欣赏这些刻得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不禁想，原来她不仅刀耍得好，还心灵手巧。

        遇到贵人，目不直视，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么。那下次无人的时候遇到了，他定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再后来，赵怀瑜偷偷约他出来，在丹阳的高墙上……楚熠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楚人好文，亦尚武。

        “你——”

        他又想起早先的时候，他们议论这个姓赵的，运气好，一个猎出的泥子，却阴差阳错的救了游猎的陛下一次，得当今赏识，被带入中，入得太学。

        楚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笑了，他直起子坐起来，却发现他的脚被理了一番，上面还细心的涂满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