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似乎被恶心了，面容阴沉沉的，瞪了她一眼，倒是不再找她的茬了。

        青黛思索不明白，只觉得能活着已是万幸。

        这疑心病太重的秦肆怕是又想多了，青黛只好低下眉眼，顺着他的话奉承他几句，“青黛已嫁人妇，是万般不会想这些事的。况且督主丰神俊朗、英勇神武，青黛能成为您的妻子，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皇虽险恶，进了也是意味着一只脚踏进坟墓里去。但多少女子依旧怀揣着一夜权势、爱皆得的美梦，挣着赶着要嫁进皇里去？

        众秀女皆静若寒蝉，嘴颤抖着，好在一旁的掌事嬷嬷是见过世面的，震惊之余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朝着秦肆施礼，“多谢督主亲自指导。督主尊贵，怕是在烈日下伤了，老请督主去阴凉歇下。”

        西域女子的尾音颤了颤，只因秦肆的手抚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大手似乎还在肤上抚动，像是有几分情色之意。

        青黛眸子陡然一凛，心知秦肆有所动作，却也不好再上前劝阻。

        青黛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思绪一转，倒是觉得自己更加落寞了些。适才众人刚知晓她是秦肆的夫人，秦肆转却跟其他女子眉来眼去，这就是将她这个夫人的颜面丢到地上踩了。

        “督主……”青黛上前了一步，去扶着秦肆到阴凉坐下，却还未到他衣袖时，就见秦肆向前走动了几步。

        青黛错愕，闻声看过去，只见秦肆侧目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你难也想成为秀女，入皇帝的眼吗？”

        西域女子近看秦肆，更是觉得他相极好，鼻梁高，嘴角微微翘起。她不禁微眯着眼眸多打量了几眼，朱轻启，“那是自然。”

        秦肆眼神凉凉的，倒是知给掌事嬷嬷一个面子，傲气凌神地往座椅走去。

        秦肆面上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后的青黛地脸色倒是一阵青一阵白。这西域女子一开口就戳人痛，又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秦肆的脸，怕是心狠手辣的秦肆不会轻易放过她。

        秦肆手一放开，那女子便失去了支撑的力，顿时往后倒去。她手中拿着的碗也摔下去，及地面立即砸碎了好几块，水撒了出来。

        旁边离得近的秀女吓得还往旁边退了好几步，见那西域女子没有动静，原来是已经死了！

        秀女之中有人慌乱，哭着想要离去。大分人却还是咬着牙，不敢有所动作，乖乖地着水停在原地，即使那藏在袖中哆嗦的手臂在不断透着她们的心事。

        青黛有些惊讶地抬，却见秦肆的手已经从西域女子的脖颈抚到下巴上，西域女子眼睛圆瞪，瞳孔里还透着惊惧，和脖颈的姿势很是扭曲，几乎歪成了九十度。

        原来秦肆着西域女子，竟是为了扭断她的脖子？

        她神情怔怔的瞧着前方，脑袋空空的，过了半晌才回过了神。见那依旧在苦练仪态的秀女们，即使粉裙已被汗水浸，也都咬牙坚持着，她的心中忽然起了羡慕。

        不知为何，秦肆手下留情了。

        那本是放着一张雕花楠木椅的，现在又有两个小太监匆匆地搬了一张来。青黛微怔，随即才走到另一张椅前，坐下。

        秦肆觉得今日的青黛过于安静，抬眼望她却见她满脸寂色，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忽的眼神冷了下来，冷声：“你羡慕她们？”

        至少，她们都是自愿的。不像是她，被人当一颗弃子利用，将她丢在暗无天日的东厂督府里。

        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重了些，连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分，一众秀女早就惊恐得不敢动，生怕旁边口出狂言的西域女子惹出事端，殃及池鱼。

        周遭的秀女更是低垂着眼，不敢往这边瞧上一眼。

        秦肆自是站在了西域女子的前，他形高大，比西域女子高出一大截，如今他正微微阖着眼阴沉沉地看着她，声音冷然叮咚如击玉缶，“你想看？”

        青黛不禁想起新婚之夜，秦肆也曾这般抚摸着她的脖子，她那时也能感觉到秦肆杀她的意思，莫不是那时就想折了她。

        秦肆悠哉悠哉地拿了干净的帕子净手，从秀女堆里走了出来，声音比适才还要冷上好几分，“怎么，各个都需要本督指导吗？”

        青黛看见了这一幕，便觉得自己焦急地情绪猛的停顿了下来，瞳孔微微颤动着。原来西域女子那话是带着明目张胆的暗示，秦肆怕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才允了她的以下犯上罢。

        青黛面色微微苍白，她被刚才那一幕给吓着了，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直至有人将女子的尸拖了下去，秀女们又恢复成端正着碗的仪态，她才堪堪地恢复了理智。

        她一时停在原地，上前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正尴尬之际，忽然听得“咔嚓”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