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湫冷着脸：“——那就是你觉得和我同桌吃饭很恶心。”

        三菜，一个汤，白雾蒸腾而起，香味散布开来。

        其实沈藜也没有吃东西，他好晚饭之后就在等着陈湫回来，但这会儿饿过了反而没太多感觉了。

        沈藜立即摇摇，急促：“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他的饭量不大，和陈湫这个女相比竟还稍少一些。他吃东西时候的仪态很好看，脊背得很直，细嚼慢咽又不让人觉得作，反而还很下饭。

        陈湫换好衣服下来时，餐桌上已经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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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湫点点，见沈藜垂着脑袋没看见，便又说了声行。

        厨房里加热食物的声音还在继续，陈湫径自上楼换衣，在路过客厅时随意一瞥，就看到茶几上貌似丝毫未动的纸盒。

        “没……不是……”沈藜觉得越描越黑了。

        沈藜一愣，呆呆地看着她，一时不理解她为什么生气。

        沈藜如蒙大赦地往厨房去了。

        陈湫吃得很快，吃完了就去了客厅，百无聊赖地把电视频从到尾换了一遍，然后任由画面停在晚间新闻，摸出终端慢慢看着。

        沈藜将碗筷也布置好，陈湫吃下第一口菜的时候顿了顿。沈藜紧张地看着她，但陈湫没说什么，兀自嚼嚼咽了下去。

        陈湫也不耐烦多听他说了，直接挥挥手，让他去再取一副碗筷出来：“一起吃。”

        “你的意思是还怪我让你饿太久了？”

        她意味不明地勾了下角，既然自己将把柄送到我手上，就别想简单地混过这一关。

        “不，不是！”沈藜脸和脖子都涨红了，他解释得又快又急，连珠炮似的一脑儿地倒了出来：“我只是觉得你大概不太想和我一起吃……”他觎着陈湫的脸色，见她唰地沉下脸来，立即补充：“——而且我这会儿已经不饿了！”

        陈湫说：“我从没说过不让你吃饭，你出这副受到我折磨待的样子有意思吗？哦，还是说，陈复把你教得太好了，连‘不上桌’这种习俗也教给你了？”

        然而对方只是自顾自地夹菜，吃得比自己香多了，更是连看都没看过他。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家用AI代劳，但客厅里的气氛实在让人不过气来，完全是想借机躲开直面陈湫的场合。

        他想起以前陈湫似乎说过喜欢看着他吃东西，说和他一起吃饭胃口都会好一些，因为他吃饭的样子看上去很香。

        有的老牌贵族家族会延续“传统”，不允许嫁入或者入赘的人上桌吃饭，有时如果伴侣双方地位悬殊，出较差的那个也会受到更多的苛责。

        沈藜一直不理解陈湫的那种形容，但这时候想起往事，便忍不住看了陈湫一眼。

沫，却越发捋不顺：“你，你下午说……晚上要在家里吃饭……我，我好了，现在帮你热一下去？”

        至少看表情，是不讨厌的吧？沈藜想着。

        沈藜见她往客厅去的时候紧张得都绷紧了，他想起了那个纸盒子里的东西，但脑子里完全想不出来解释的借口。

        沈藜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收回了目光。

        陈湫挑挑眉，也不在意他的逃避，现在沈藜对自己来说，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余地，在这样的情形下，无法面对他的背叛对象不是很正常的吗？

        沈藜乖乖把东西拿出来，重新在陈湫对面坐下。

        但陈湫见他面前没放餐，便顺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吃。他摇摇，陈湫皱起眉，放下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