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说，陈湫就愿意相信。可他不说，陈湫也较劲似的不愿查，幼稚而固执地拧着、对峙着。

        通讯还没按断，便传来了凌乱的布料摩声，大概是设备随着动作被按在了床上。

        徐兰兰吓了一，摸出纸巾一张接一张递过去，她一面递一面低声安，但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来回倒，却没有半点效果。

        三年间她从没联系过沈藜，再见面已经是陈复的葬礼。

        从没有被恋人当作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同样很大，更可恨的是，那时的陈湫还是个哨塔里的学生，哪怕混迹在贵族中，也依然是个天真纯情的少女，的确不是个可靠的伴侣的。

        不过那气味也是浅淡的，风一就散了。陈湫想，也许这是因为自己刚刚回来，对沈藜的迷恋而生出的自我怜惜的错觉。现在新鲜感过了，便也倦了，错觉自然随之减弱消失。

        多奇怪，如果他真的对自己还有感情，为什么能在结合热的时候坚定地推开自己；如果他有所图而决意留下，又为什么又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作？

        “没什么，先生……只是个扰电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擅自在边境从军，如今即便在军里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加之陈复一死，接手了陈家的陈湫又多了一大砝码……可沈藜依然没向她吐一丝半点的消息，没有解释，还是该死的沉默。

        那双黑色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但泪水却已经爬满了整张脸。

        她不是没想过沈藜当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即便他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从没向自己提起过？因为那时她还只是一个陈复名义上的继承人，除了这个份一无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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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安静得让徐兰兰心惊，她轻声喊了好友一声：“……陈湫？”

        她深夜打电话去问沈藜，但通讯的另一传来的却是暧昧的声响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晚还有人给你打电话，不好好说什么吗？”

        最后还是陈湫无声地哭了半个多小时，哭累了，才红着眼睛开始收桌上的东西。

        然而即便是这样僵的关系，陈湫依然能在某些时候，从沈藜克制不住暴出的情绪波动中闻到些不一样的气味，像是愧疚，像是……眷恋。

        陈湫想得比她清楚，她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没关系，我会理的。”

        徐兰兰皱起眉，拉住她的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问清楚没有用，就不问了吗？

        因为无话可说。

        “啊，你还在啊……”陈湫回魂似的，这才注意到边还有人，她声音里带着的鼻音，“抱歉，让你等到现在。”

        但怎么可能无关紧要？连徐兰兰都知，陈复既然连请柬都发了，那他们结婚就不是陈湫能轻易改变的，问清楚又有什么作用？

        “还能怎么办，问他去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无缘无故就要分手？”陈湫收敛好情绪，不去看徐兰兰的眼睛，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泪。

        陈湫沉默着挂断电话，几天后就离家出走，去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