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莠听得入迷,燃烧的烛火发出“啵”的炸裂声,灯花落下。
他飞到窗前,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嘟囔着怎么这么快。
“荷姐姐,我该回去了,再见啦。”
阎荷弹了弹他的额
,“要说下次见。”
“下次见……”
莠草又变回了原先的莠草。
她拿出香
,将莠草放入。香
上绣了一片莠草,司衣监的绣工尚可入眼。
寒冬
近,刑国位北,檐下冰棱三尺,檐上柳絮飘飞。
莠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手掌中,消
。
“荷姐姐,这是什么?”
“雪,雪花。”阎荷拂去他
上的雪,拿出一件小袄。
“唔?”莠疑惑地看着他的“同类”,嘟囔着“雪花是什么花”。
小袄的针脚还算细密整齐,领口镶了一圈雪白狐狸
,衣摆的青色
边上绣了一株莠草爬至腰间。
“第一次
绣工,这件小袄喜欢吗小尾巴?”阎荷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随意问问。
莠乖乖让她套上,脸
掩在狐狸
里,北风染出来的红晕宛如桃杏。
“喜欢,荷姐姐太厉害啦!”他眨眨眼,长长的眼睫上像落了蝴蝶,颤动着,眼睫下的瞳仁漆黑灵动。
阎荷便
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忘了被她浪费的一堆针脚蹩脚的
烟罗锦,面不改色地点
,“未想我这绣工也有些许天赋。”
莠摘下腰上的一片荷花花
,变戏法般,花
化作阎荷一个手掌大小,晶莹的花
从花
里沁出。
他两只手举着花
,“花
,甜甜的。”
寒客说和朋友要有福同享。
入口甜腻,阎荷看着小妖怪亮亮的眼睛,违心地夸赞:“好喝。”
随后,一饮而尽。
“诶?诶!”莠扒着花
,杏眼圆瞪,“花
要小口小口品尝呀,你这是那个什么什么牛……”
“牛嚼牡丹。”阎荷忍俊不禁,“荷姐姐错了,小尾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好嘛。”莠决定大度地原谅她。
回去再“敲诈”寒客好了。
圆月渐渐隐去,这一小方天地又重回寂静。
直到一只
色斑驳的海东青扑棱着翅膀落在阎荷肩
。
她从鹰爪下取下信,面色沉沉。
“当真药石罔效了么……”
她天生有疾,生死由天,照样打
扬鞭恣意风
。
不在意才能将生死之事看得云淡风轻。偏偏,偏偏在最后几年遇上她的缘。
割不下,舍不得,所求皆为虚妄。
意外之喜是成年的花灵能够自由出入玉英之国,不再被月圆之夜束缚。
“荷姐姐,刑国好大好大呀,槐花糕、桂花糕、茯苓糕、松子穰、米酒酿……都超级超级好吃!”
小妖怪用手比划着,笑得眼儿弯弯。
她的小尾巴终于成年了。
阎荷抹去他嘴角的残渣,“带你吃个够,银子
够。”
带你看遍河山,吃尽天下美食。
……
脚步声,哭喊声,仆人乱作一团。
莠握着阎荷的手指,脸上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
“下次见,荷姐姐。”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
死亡于花灵而言从来不是终点,他们珍惜一段缘分,却不会为缘散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