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大概还是更喜欢这等明艳大气的姑娘。尽都说江南多美人，久居此，他仍是未曾遇见一个称得上美人的。今日却偏只是刚见她不过几个时辰，便打心底里觉着她美。

        宋昭阳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动作虽轻，却透着坚定。她将发上簪着的那束犹是鲜丽的桂花慢慢取下，在郑明轩的目光中，将它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

        他这般想着，脚步却不由得快了几分，像是故意要与她错过一般，目视前方，便径直而过。

        回廊上，裴玄从另一侧走来，忽而瞧见她的影，在这青白色调的江南书院中，仿佛天地间所有的色彩都在她一人，如霞光破开这江南烟雨。

        “你既然想的如此周到，那便如此吧。”宋昭阳对明月是无条件的信任，听她如此安排，也觉得稳妥的很，便笑着点了点。

        郑明轩无法，于是也只得放开握着她的手，慢慢行在她后，瞧着她脊背纤直，广袖舒展，一步一顿地缓缓拾阶而上，恍然如步步生莲。

        她仍是一袭红裙，却照上午那件华丽许多，凤穿牡丹的纹饰从肩拖拽至地，步履所过之，便似东都三月牡丹次第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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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羡慕起她边那个已然整个环住她腰肢的男人。小姑娘的纤细子，半数被男人搂在怀中，发髻上的桂花在风中随着她的步子一颤一颤。

        宋昭阳柔和一笑，只是问她：“我要见的人，可是来了？”

        白书院虽是书院，因着声名显赫，自然也有许多权贵来往，下榻之虽是不及府中华贵，也算干净宽敞，倒是叫宋昭阳都有些意外。书院的规矩，男女客分居两，因此即便郑明轩再是如何不舍与担忧，都只能送了自己的小公主到了客院门口。瞧着他走的缠缠绵绵一步三回，连明月都笑着对宋昭阳：“驸这弄的倒像是十八相送一般，不过是两夜瞧不见您罢了。”

        行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这一行人才上到了白书院。王府的长史与长公主府的府令几日前便已经先行上了山，此时皆是迎在书院山门。宋昭阳本是整个子都偎在郑明轩的怀里，可一瞧见那犹有一段距离的高大牌楼，便又咬着牙从他怀中脱出。

        郑明轩自然是极心疼她的，便又劝：“乖宝，莫逞强了，若是累坏了子，才是不好。”

        “来了。”明月点了点，“这边人多眼杂，婢子想着让她与您在书院的藏书楼相见可好？藏书楼每日午后都是对人开放的，即便是来此借住的也可随意登楼，只是地偏僻，少有人去。她已然先行探查了，只扮作楼中洒扫之人，便能避人耳目。”

        山中岁月长，待宋昭阳小睡了半个时辰起，也不过刚刚午膳时候，由着明月为她换了曳地长裙，又梳了个凌云髻，才从容起。靖江王府本就是白书院的主要资助方之一，在白书院待遇自然不同，竟还有单独小厨房公王府使用，倒是叫宋昭阳颇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