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死的该死的全都死了，她憎恨的一切，还剩下什么？

        “啊……对不住啊兄弟，我只知他是你弟弟不知他和你长得像。”郑奇很是后悔，想给自己的嘴一巴掌，自己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说了这些让他伤心的话。

        “你知孩子以后的命运是什么样吗？”高悦冷不丁开口。

        虽然谁都想留久一些，但看了孩子之后没多久就被霍榆委婉地赶出去了，理由是妈妈需要休息。

        霍蔓愣了一下，“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不知，      又怎么会知孩子以后的命运呢？为什么要强求知一切？她的人生是由她自己走的，我只要告诉她我很爱她就够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长大，我希望她一切都好。”

        高悦本可以不用选择说不说没关系，即便她现在依旧可以，但霍蔓的一句对不起却让她好像需要选一个答案一样。

        霍蔓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尤其在自己有了女儿之后，很容易代入高悦妈妈死前的心迹，她眼眶起来，强烈的负罪和愧疚压得她有些无法呼。

        于是她发觉，她和霍蔓一样，都是绝望不已，在痛苦孤独的时候总是怀念母亲，总是忍不住在梦中呼唤母亲的女儿们而已。

        “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我妈妈自杀之前和我说她很爱我，她很可惜我无法切感受她对我的爱。”

        “什么？”

        她当时没忍住下眼泪，知妈妈爱自己的女儿也会对妈妈怀着同样炽热的爱。即便她还没有当过母亲，没能切感受母亲对自己的爱是一种什么奇妙的感觉，但是她当过女儿，她知女儿对妈妈温的怀念，知女儿对已逝母亲感到痛苦的心，她知在绝望无助时候对母亲的想念。

        活着的人，或许该好好生活才行。否则岂不是既对不起天堂的父母，又对不起地狱的仇人？

        时至今日，她也不太明白了。

        她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最后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原来时间真的能解决很多事。

        高悦看到她那想哭的样子，想起来霍榆说霍蔓刚生产完，情绪比较激动，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先离开了，否则霍榆老担心我害你。”

        最后一个走的是高悦，霍榆出去送客了，她在孩子的小床前看了好久，感觉生命还真是奇妙，母亲如此费尽心思地将她生下，会知她日后的命运如何吗？

        关你什么事呢？又不是你的。

        高悦从病房离开了，回想起上一次来病房看她，是她产的时候。那时候霍蔓很痛苦，她离开的时候听到霍蔓在睡梦中喊了妈妈。

        高悦看着小小的霍丝，在心底问她，你呢？你妈妈说她很爱你，你能感受到吗？你一定能感受到吧，你妈妈会一直活着，陪你长大。

        更何况她妈妈说过，她继承了妈妈的聪明，所以她要聪明地活下去才行。

        就好像这句话并不该霍蔓来说，但该由谁来说呢？还能有谁来说呢？

        高悦脚步顿住，她之前没什么感觉，但从霍蔓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觉得很奇怪，也不知为什么奇怪，就好像......

        高悦扭看她，“所以你是知了那样的感情了是吗？”

        霍蔓说完就后悔了，她没有什么立场去说这句话，虽然说歉好像是基本的，但说这句话就好像把对方架在上面，让她选择原不原谅一样。可高悦有权利不原谅，她可以一辈子都不原谅，她不需要这个选择。

        高悦扭过来，不客气地对着霍蔓说：“关你什么事？”

        霍蔓心中抱歉，但话已经说出口。

        她丢下这句话之后转离开了，在她准备踏出病房的时候听到后传来霍蔓的声音：“对不起......”

        的那个人，已经下地狱了。

        她执着的痛苦，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霍榆摇摇，压下心中的苦涩，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好像觉得那些也不是什么问题了，心中又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