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只来得及帮他接住茶壶，另一只茶杯摔在地面上，才发出了那样的碎裂声。

就连这次生日会也不例外。

        木偶般的少女端起壶把手，神色木讷地往院落中心而去，将茶壶搁置在了摆放糕点的宴桌上，随即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入座。

        “今天不是19号，爸。”方雯菲吃力地将方谦从地上拽起，再搀扶着他的手腕：“你是不小心撞到季堇同学了吗？”

        中年男人满脸惊恐地呆坐在地面上，目瞪口呆地盯着站在他前的堇。

        明明连她边的那只恶魔都有。

        堇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了方雯菲。

        方雯菲焦急地小跑上前，正把父亲方谦扶起。

        方谦更是惊得一，再度往地面上一坐，这一次，他竟恭恭敬敬地在恶魔的面前俯首跪地。

        堇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刚刚叫我什么？”

        方雯菲解释的话音未落，周围的一瞬忽然归于寂静。

        “怎么回事？”方雯菲循声一同望去，却惊讶地发现院落的入口坐倒了一名长者。

        只有几只在院落里玩耍的小猫还在若无其事地玩闹。

        方谦似是不可置信，指着眼前的堇对边的女儿再度发出质疑。

        他才刚逛到这里，正好迎面碰上了这位长者，谁知对方忽然像是见了鬼，一个趔趄往后坐倒，连带手中拎着的茶壶与茶杯都甩了开来。

        季怜也看傻了眼，她没想到堇就这样当着方谦的面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用这样暴的方式眠了。

        对方的眼里蕴着十分深刻的恐惧感，上一次品出这种恐惧，还是在那天被他用丝线吊起来的夜枭上。

        搞半天只有她季怜没有讨好小动物的天赋。

        方雯菲拉着季怜聊天，堇为她们空出了二人独的时间，穿着他心爱的风衣去往院落边的点心区闲逛。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调节”了目标对象的情绪，但结果终归是他想要的。

        在场聚会的学生们，连同方雯菲这个寿星，所有人的脑袋上都被牵上了一丝线，像木偶一样乖乖停止了动作。

        这位德高望重的贵族慈善家，正像个错事的小孩一样伏在恶魔面前，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男人却只是惊恐地指着堇手心的紫砂壶，指尖颤颤巍巍，半晌蹦不出一个字：“…………！”

        “对啊，他是……”

        像是什么烙印在他上的商品序列号，总之并不是一件耳环装饰品。

        “求……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我什么都愿意赔！什么都给你！只求你别伤害她，别伤害我家人……”

        方谦没第一时间顺着女儿的搀扶起，而是嗓音战栗着念出了这个数字。

        季怜望着那茶嘴还在冒热气的紫砂壶，瞬间有些尴尬。

        堇的手里正握着一个紫砂茶壶。

        壶里的茶很，堇却用手掌稳稳地掐着壶底，丝毫不觉有任何违和感。

        “最近堇经常不在家，我们有些顾不上球，现在把它放到姐姐那边去照看了。”

        堇一言不发地盯着坐倒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

        方谦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女儿的背影，生怕眼前的恶魔一个不顺心就纵着方雯菲出什么自残的恐怖行为。

        恶魔没有对于冷热的疼痛神经反馈，过不会让他感觉不适，正常人这样握壶，掌心早该被出一个伤印。

        “……季……季堇？”

        球被喻蓝接走后的几天，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家与新的饲主，这会儿已经能在喻蓝上毫无戒备地打了。

        “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到腰吧？”

        “……十……十九。”方谦声音低微地重复了一遍。

        堇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声音很近，毕竟她这只小聋瞎也只能听见六米范围内的声响。

        “十……十九……？”

        前几日刚过的梦里，他的左耳确实挂着一块印着数字“19”的吊牌。

        季怜无奈地腹诽着，抬眸想举起手机摄像在院落里聚会的学生群中追随堇的影，忽然听见了一清脆的碎裂声。

        “原来你的男朋友叫季堇……居然和你一个姓氏，真是缘分。今天你们怎么没把球带过来溜溜？”

        他的恐惧值已经达到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