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歉，你永远不必向我歉。”

她捧着他的脸，颤抖的指尖轻抚上他的眉眼。

“而我们，会在这里终老。方策，你会和我白偕老。”

“真的太好了，你以后只比我大六岁，你再不成我爹了。”

方秋莹目光凝在窗台的烛影上。

他坐在床沿，幽深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好，要我送你吗？”

“答应我，要原谅我，要像在这里无数次原谅我一样。”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晕黄的光线跃入眼帘。

他墨玉般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方秋莹轻轻颔首：“我睡了几天？”

“也好，我还怕你不会带，这下你们都不用受苦了。”

“好。是...”

方秋莹被小腹里传来的异样逐渐惊醒。

“是个男孩。”

一柄被风雪覆盖，只有从那风中飘着的剑穗上才能

视线相对，刹那间，泪滴从俩人的眼角同时落。

“在竹林。”

四肢像被缚住似的，稍微挪动一下都格外费力。

她看到了双目赤红，疲惫憔悴，但姿仪态却依然是颀长的陈朗。

她角绽开一抹笑意，万般怜惜地吻着他的眉心。

你居然能安心跟我厮混？这一切都太过突兀。”

她闭了闭眼睛，角溢出一丝苦笑，他们总是这样默契。

“不。陈朗，对不起。”

四周慢慢虚化，他的指尖渐冷，眉目都已模糊，唯有那依然温柔的目光像一张网笼罩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拭去她不断落的泪水，很快，他整个手掌都是她灼热的泪。

以及，方策的死讯。

“要为我妥协，为我痛苦，为我挣扎，为我着迷。”

但在大雪倾覆空无人烟的祁连山庄前，去的人只看到了那门墙上斜插着的一柄剑。

“嗯。”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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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小腹很痛，心也很痛，全都在痛，仿佛骨肉都已俱焚的那么痛。

她痛哭着，用尽全力抱着他。

她艰难抬手，陈朗迎着她的指尖握紧了她的手。

陈朗的师傅本想着徒儿夫妇久经磨难，终圆梦得子。

“嗯。”

方秋莹盯着他微微变得弯曲的背脊，抚着小腹无声痛哭。

好不舍，真的好不舍此刻。

好眷恋，真的好眷恋方策。

“可是现在，我都知了，我都有了答案。”

“孩子...”

他的语调始终温文，只是脸色煞白。

陈朗从青城山下来。

“我不想醒，可我该醒了。”

“方策，要永远爱我。”

“三天了。”

他遣人前往祁连递上喜报。

0040镌刻为霜

“你当然会爱我，在这里你会永远随我心意，方策，你会在这里永远爱我。”

良久，他幽幽低叹，“你终于醒了。”

带回了他师傅研制的助产药，也带回了方秋莹年少时的佩剑。

他迅速起，离开床边的时候不知是被什么绊了还是怎么，竟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好。有热水吗？我想沐浴。”

方策温的手掌贴着她泪的脸颊轻轻摩挲。

“因为方策，你还在等我。”

他扶着床匆匆：“我去打水。”

他的声音沉闷，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策，等我们重遇，我一定会对你更好，我会永远侍候你。”

方秋莹的泪水像是决了堤，此刻无论如何都再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