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外孙。”张大屈拉下脸，“你也说了是外孙，再带一个来给你养吗？”

        “既然再成家了，就好好过，有空把外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卓文英打心底里为她高兴，生了儿子在婆家就能直腰杆，不用像她这样一辈子抬不起。

        “上了幼儿园。”

        她又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脑子里回旋着“你弟弟”三个字。

        小白见她一次，追着她脚后跟咬一次，次数多了，张霞便气冲冲拿刀说要砍了它，又是在混乱中被拦了下来。

        “快四岁了。”

        张大屈踢开凳子起：“走，你走，以后永远不要回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女人的背影像之前的每一次，从她的视野里渐渐消失。

        那是唯一一次，游青黛没有跟着离开的她跑。

        小青黛摇。

        林小兔刚好出来，看见她蹲在门口，嘲笑：“游青黛，你怕是连幼儿园是什么都不知吧！我可是上过幼儿园的人，妈妈说了，明年就接我去上小学，以后我还会上大学挣大钱！”

        门由内掩上，林小兔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你知你妈和阿公阿婆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她的被卓文英抢了去，张霞笑而不语，她自知拿不回来，便躲到门外想要偷听他们谈话。

        “我妈告诉我的，你妈大冬天故意把门开着，导致阿公的儿子冷风发烧，后来人就烧没了。”

        张霞该说的都说了，不想多留，起和他们告别。

        张霞坐了没多久，张大屈带着斗笠回来了，两人见面都冷着脸，还是卓文英将她带来的东西拎给他看，缓和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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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不懂，也该懂了。

        “就是幼儿上学的地方呀！我妈说了，现在是义务教育，每个小孩都可以上小学，可惜你没口，是个黑，不过你弟弟倒是可以上。”

        伞下的地面聚了一滩水洼，很，她的心也是的。

        “你胡说！”小青黛脸紧紧皱成一团，显然不相信她说的。

        她得意洋洋：“因为阿公的儿子，是被你妈克死的！”

        林小兔说着说着也羡慕了：“我要是在城里出生就好了，在这村里除了干活还是干活。”

        张霞甩上门，撑开雨伞的瞬间，无数雨珠崩在小青黛脸上，她想抓住她大衣一角，却只抓到一手的雨水。

        “什么是幼儿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询问。

        往后三四年她鲜少见她。

        张霞本有的好心情被他说没了，拉开门就要走。

        小青黛不信，起透过窗子去看屋内的人。

        张大屈正端倪着桌上的酒瓶，村子里要想喝酒都是自己酿，家里连米都吃不起，又哪会有酒喝，他早就馋这一口了。

        春季多雨，连着几天都是雨夜，屋檐滴滴答答地落着水花，张霞带来的花伞就在门下立着，上面的蓝色蝴蝶扭曲了形状，面上的水珠不断汇聚冲刷它的。

        “男孩。”

偶尔跑到前汪汪叫两声，像在给她引路。

        那之后张霞又来了几次，依旧是为了补贴，但依旧没有要到。

        可偏偏这天他们没有吵架，说话声音也很小，她只依稀听见几个字。

        直到七岁那年初春，张霞提着礼盒来，难得贴心得给两个娃娃一人一个薄得可怜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