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黛慌了，努力抓着树枝往它的方向挪。

        小白似乎听懂了，尾巴压着，飞快闪进暗。

        摸索的过程中，鞋子上感受到一阵轻微的抓挠，她想也没想沉入水里。

        不合时宜的狗叫声响起，小青黛愣了半天，忙松开他的脖子，想要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小白，可刚一转，冰冷的水灌进口鼻，腔被一冲断的树枝砸中。

        “小白！”

        水沸腾着水花，高高的，像一个猛兽随时预谋着将她吞没。

        那一刻，欢喜破裂，周遭的哄闹全成为破碎的碎片，片片锋利，扎进肉里。

        再次落入水中，涌灌而来的洪水进入口鼻和耳朵，阻断了她的五感和六识。

        她祈祷着村中没被大水殃及，祈祷着小白能够将人喊来，祈祷着自己能够活下去。

然后，撑开伞，向着没有日光的暗走去。

        她看向黑暗，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发出微弱的光，星星点点地点缀着雨幕。

        它那么小一只狗，才十斤出，下了水只会比她更快被水冲走。

        “小白！我的狗还在那……”

        那男人伸出食指刮她的鼻子，语气里有些失落：“是爸爸呀，这就不认识了，爸爸会伤心的。”

        狗叫声再次响起，黑暗似乎有了力量，她抬眼看，小白像个导弹冲刺在黑夜里，一刻未停，没有犹豫，直直往水里了下来。

        她扑腾着胳膊起，抓住卡住石块的树枝，望向四周。

        她大声喊着，劝它：“你回去，去村里喊村长爷爷来救我，我能撑住！”

        小青黛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场梦。

        她尖叫，挣扎，不停捶打扛着她的人的后背，男人一只手拽着绳子，另只手控制不住她，摇摆间意外脱。

        得到回应，她的声音大了起来，伸长胳膊去搂他的脖子，哽咽着喊着不熟悉的称呼：“爸爸！爸爸……”

        “小白！你别下来！”

        可水湍急，小白的影被水淹没，她本看不清它在水的哪一段。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白的已经被水冲了下去。

        源的水似乎慢了些，她在地势中等的位置，若此刻松了手，势必会冲到更低的地方。

        “汪！汪汪汪汪汪！”

        男人的面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青黛尽可能伸手探，摸到最边上的石块，寻求落脚点，再往小白下被冲的方向淌。

        小青黛在心中默数，不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意外。

        “汪！”

        至此，天彻底黑了。

        “小白！放开我，我要去救小白！”

        天色越来越黑，往日此时村里灯火通明，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男人重重应声：“诶！青黛乖。”

        小青黛迷迷糊糊的在脑海里回想。

        她的声音很微弱，还有着不确定。

        她和小白的世界，也黑了。

        她松了手，被脏水卷了进去，若不是小白叫她，她可能已经死了。

        小白在高试探，想要入水。

        “……爸爸？”

        小青黛被人拉着，一步步远离小白的位置。

        就在小青黛想要抓着它的时，脖颈被人揪住，她像个刚出生的小鸡崽，轻松被人拽出水面。

        好像慢慢和，水声也弱了很多，她似乎看到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笑着摸她的脑袋，慈爱的看着她笑：“我家丫都长这么高了。”

        水里很黑，碎石沙子还有垃圾，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摸到小白的嘴咬着一块石，努力控制着不被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