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滴滴滴――”他的手环突然震动鸣响了起来。没有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林琛愣了一下。

        “你笑什么！”周明桠微微有些气急败坏。

        林琛不受控制地吞咽着，结上下动。

        林琛看不起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深深的恐惧。

        在遇见姐姐之前，他曾认真地考虑过死亡。他考虑过结束这条毫无意义的生命。

来把她搂进怀里。

        林琛点和他们告别，拎起行李向姐姐的汽车走去。一切果然都如同他所预料。要怪就怪陈朔给自己留下了太多的把柄。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出生时就定下的分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存活至今的意义。

        他的拥抱又重又闷，从周明桠的表情看来并不让人舒适。她试图把他推开，但是林琛只是笑眯眯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他们的行为是如此简单。一切都是那么好猜，一切都是那么无趣。

        林琛这才回过神来。他用糙的拇指轻轻划过她的颧骨，把自己的额与姐姐的相抵，注视着她的眼睛。

        在那里面，他只能全赤地用四肢爬行。吃饭和喝水都有专属的狗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姐姐榨出新鲜的“牛”。

        周明桠赶紧把自己的手给收回去。

        和那个时候一样，人群步履匆匆地从她的边经过。这些人里面，有人升职加薪，也有人情场失意。有人尚未成熟，也有人已经老去。

        他怔怔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姐姐靠在车门上，正低察看着手机。他慢慢地向着她走过去，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我的脚站得都麻了，”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得寸进尺，她因此声音柔地抱怨着：“你把我背回去！”

        林琛笑了笑，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笔杆。陈朔停掉增肌用的类固醇后迅速地发胖了，发的脸庞上面布满了参差不齐的胡茬。

        周明桠感觉自己失去了姐姐的尊严，气狠狠地掐了把林琛的脸：“……你再笑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回家！”

        有几个从食堂吃完晚饭回来的学生看见他们的样子，纷纷出点微妙揶揄的神情。在他们眼里，他和姐姐一定是一对格外腻歪的小情侣吧。

        林琛笑得浑发抖，不住地息着：“对……对不起，第一次看到姐姐撒的样子……太可爱了……”

        弟弟生来就是姐姐的隶。而林琛生来就是姐姐的东西。

        后来事情闹得很大，在网络上飞快地散播开来，直到学校给了陈朔留校察看的分后才慢慢平息。

        他伏在桌上写字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同学恰好回来，很热情地和林琛大声打招呼。

        “看来今天放风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她笑了笑，温柔地拍拍他的脸颊，“你该回笼子里了，大狗狗。”

        他终于勉强止住了笑声，脸上浮现出两团诡异的红晕：“哈啊……姐姐再用力一点掐我也可以……”

        就像姐姐所说，他每天固定的外出时间已经结束了。回家以后，他会被再一次关进冰凉的铁笼子里面。

        自从陈朔发过的那些帖子被人爆出来后，他立刻在整个学校里变得臭名昭著。他猥琐地意淫边接过的所有女，不是老师还是同学。

        宿老师探脑袋出来，喊林琛过去签字，登记一下信息。周明桠推他过去，说自己先去车上等他。

        “好的，姐姐。”林琛轻声回答，痴迷地望向姐姐的眼睛。

        周明桠关上后备箱，凑过来帮他按灭闹铃。

        他笑着应了，几个男生感叹今年又是他拿奖拿到手，等他有空了必须请兄弟们吃饭。那位平常总是插科打诨的舍友陈朔此时一反常态，只是低着脑袋沉默地跟在后面。

        周明桠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羞。

        人类，拥有着社会的复杂生物。他们生活在分工明确的社会系中，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赋予了各自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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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他温柔地唤她。周明桠立刻抬起来，很自然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林琛的心情变得非常愉快。他眷恋地用鼻子轻轻蹭着姐姐的脸庞。

        “100”的数字在他的轻轻闪烁着光芒。

        姐姐严格地掌控着他的一切。不是排还是，他都完全听从姐姐的命令。

        因为像他这样的怪物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周明桠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尴尬。血气一瞬间往上涌，她红着脸甩掉林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