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辣的他呼吸都喘不过来了，整张脸迅速的变红，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那感觉，好像吞了把刀子，从喉咙一直刮到了肠子。
“不用了。”
怀玉举杯，安元寿是粟特人，现在还索头辫发，他家祖先本就是安息王子东迁河西，安家的商团也一直往来西域，他奉旨去西域，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以。”
虽然这份礼很重，一间西市大酒肆，还有五十个奴仆，以及许多存酒，但这对安元寿和安家来说，不值一提。
安元寿当初也料不到武怀玉会成为六扇门第四位首领，面对这位白泽，也只好点头。
一杯烈酒下肚，安元寿脸一直通红，似乎也有些醉，对着武怀玉也说了不少‘真心话。’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难受无比。
之前些许不快，此时也都一笑而过。
“伊琳娜怀上了？”
但武怀玉还能留下。
安元寿去西域，肯定是要在西域暗里布局伏子，为朝廷在那边安插眼线，收买拉拢些突厥贵族、部落酋长，甚至是西域诸国国王等。
他倒是挺佩服武怀玉，一般人要是知晓枕边人是个秘谍，就算只是个妾，可既然知晓了绝不会再放身边的。
正常操作可能是这人暴毙而亡，或是失踪。
“我还以为这是杯鸩酒，差点以为要死了。”
他年轻，是不喜这种烈酒的，可面对武怀玉递来的酒杯，还是接过一饮而尽。
毕方也是一种神兽。
“有任务？”
“要不待她生下孩子，我再把人接走。”
人面鹤形，只有一只脚，青色的羽毛上有红斑纹，长着白色的长嘴，它出现在哪，哪里必有大片的野火。
“这串烤的是真好。”安元寿尴尬的转移话题，然后又道，“为了表示歉意，西市芙蕾丝塔酒肆送给武侯，酒肆里的三百坛三勒浆，还有十个酒家胡姬，十个波斯舞姬，三十个粟特奴，一并送给二郎。”
虽然明知伊琳娜是安元寿的眼线，但都有孩子了，怀玉不想这样让她带着孩子走。
六扇门的两位员外郎，人面虎头的白泽要去朔方，人面鹤身的毕方要去西域，皇帝的布局很远。
酸酸甜甜。
“嗯，我刚接到了右骁卫中郎将的任命，马上要随鸿卢卿沛国公郑元璹前往西域出使，自西域射匮可汗逝，其弟统叶护可汗继汗位以来，他东征西讨，越来越强势，如今不仅将铁勒薛延陀迫使东迁，还把西域诸国王皆纳入其统治，授诸国王颉利发称号，并派吐屯发率兵驻扎监督各国并征税，
这种独足怪鸟被人认做是纵火犯。
大唐朝廷不可能止步于敦煌，早晚是要沿着汉朝的脚步，重返西域，再复都护府的，安元寿就是先锋。
两个年轻人，也将各自奔赴远方。
“她怀了我孩子，你接哪去？”
安元寿端起那杯酸酸甜甜的柿子酿，“我也在此预祝二郎出镇盐州，马到成功！”
“还是算了吧，慢慢来。”怀玉笑了笑，给他换上了一杯柿子酒，直接柿子发酵的果酒，同样柿子为原料，味道却截然不同。
怀玉收下了安元寿的陪礼。
就算肚里有孩子，只怕也不会留的。
有些话说开了，反倒是更好。
打东突厥，拉西突厥，这是基本操作。
“安大郎若是觉得有不好意思，不如把她除名，让她安心做个普通人，如何？”
安元寿早听说柿子烧的大名，长安新近出的一种烈酒，极为霸道，三勒浆这种果酒哪及。
面对着安元寿递来的那张纸。
怀玉笑呵呵的也一饮而尽，脸上淡定无比。
怀玉把一串烤好的羊肉串拿给安元寿，柳叶串起的大肉串，外焦里嫩，上面沾着孜然粉、辣椒面、还有些小葱花等。
“嗯。”
虽然统叶护对我大唐还算恭敬，但还是要加强联络，得确保强盛起来的西突厥汗国，能够继续友好，并且朝廷希望西突厥能够配合大唐，一起围剿东突厥颉利······”
“这酒真烈！”
安元寿这次表面身份是右骁卫中郎将，护卫郑元璹出使西突厥，但怀玉明白，安元寿还是六扇门的四统领之一的毕方。
“····好吧，”安元寿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多喝几杯就习惯了，再来一杯？”
怀玉给他倒了一杯柿子烧，“尝尝我这武侯烧，看看与三勒浆有何不同。”
“那预祝元兄此去西域大展鸿图，功成名就。”
安元寿接过，笑的有点尴尬。
郑元璹不过是掩护他的。
“干！”
举杯共饮，一笑泯恩仇。
好一阵，安元寿才终于恢复过来。
“二郎马上要去盐州，我到时可能没法相送了，”
安元寿低声道，“要不我把人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