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殊凝望着她，轻轻笑了下：“你若是能自己窥出来，我便为你细讲；若是窥不出来，那还是不知得好。”

        招秀这会儿脑子混乱，都辨别得出远山如黛、近水烟，他眉眼间出尘脱俗的清隽洒脱。

        她现在一点都不冷。

        最初天元山上的几年，她从席殊上学的东西并不算少。

的远见。

        她若不锻，若非等着天材地宝的蕴养，要不就等着下一次先天的脱胎换骨，否则就得忍受这种孱弱。

        天材地宝何时到手是个未知，途受限是必然的，可没有武者的魄，就算席殊把她伤势医好，也始终孱弱。

        时间只是酝酿老酒，发酵醇厚，烈他气质，却丝毫不改他过往颜容。

        “没有武躯束缚，没有武兵相生，反倒能更执着于心的修习，这不是你现在所需要的吗？”他说。

        毕竟东域书院书、术、医、乐四门之中，医之一门几乎全是席殊帮着搭建，书院称她一声“掌教”顺理成章，敬他一句“席师”也理所应当。

        “必须……变强……”

        招秀那种习惯考虑全局的子，难说不是因为与他相的时候沾染上的。

        席殊：“指望力量的强大，对现在的你来说，不如心灵强大更切实际。”

        招秀深呼：“你……看出……”

        招秀不是不懂这个理，她有，也有功法，不必再按就班走当年的路，她也没有时间再去走一遍那条路――但总归要心虚。

        辨别清楚他的话外音，招秀慢慢张大眼睛。

        凡人先锻，是为了入；攀爬武，最终还是为了求证大。

        十年变迁，无论是她还是承月，又或者几位主事人，都被时间侵染，年少的成长，年长的愈老，只他还是当初踏上扶风山时抬眸一笑的萧疏清发。

        “席殊……”全经脉都像弓弦一样绷紧，连同血肉都僵得动弹不能，她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挤字，“你走的……什么？”

        按捺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转移注意力：“没有、至宝……我是不是……不能再走……武……”

        它不依凭于外力，不拘泥于外在条件，反而只讲究人心之力能抵达的极限。

        招秀喃喃：“我要……拿刀……而非……任人、宰割。”

        某种意义上来说，儒法也好，由此而生的仁又或者人也好，都是修心炼心的途。

        瓷碎裂之后，修复得再完美，都不能掩盖曾破碎的裂隙。

        反倒觉得自己的血跟在烧似的。

        “不是不能走，只是没必要。”席殊回，“先天降格虽惨烈，但的模子仍在。既然能直接修，何必再锤锻武躯。”

        招秀慢慢吐出一口浊气，难受得闭不了眼。

        但心也好，情也好，也好，世间途千万条，到最后总会殊途同归。

        仿佛知她在想什么，席殊终于抬眼看她：“何必如此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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