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那个可能吗。

        绿林社的人不是傻的，能唬得住一次，可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不一定了。

        “你想我去哪里？”

        背后的水比想象得要深，得知真相前，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幕后推手是何世祺，对上这样一个人物，她就连命脉都握在别人手里，到底拿什么赢呢。

        还有那个令她恐惧的男人，不安如影随形，林书音拧着眉，她的未来就如窗外这茫茫一片白雪，无论逃到哪儿，寸步难行，无所归，永远都无法自由。而且，她不想躲了，陈耀、李菁菁和张怡，安城的事情不了结，她不得安生。

        说着，许舟也觉得吞咽困难，曾有一段时间，他夜夜去看那堆废铁片，可总觉得缺点什么，他并不是惋惜那栋被砸毁的铁屋，而是跟在她后久了，遗憾自己前方空无一人。

        采光极好的海岛独栋别墅直面蔚蓝海岸，此刻屋内却暗得透不进一缕阳光，纯黑岩板桌面交错铺着几张彩色照片，冷白修长推开最上层的背影照。

在地上骨碌碌着，碰到满是陈旧褶皱的鞋停了下来。

        在等她从果敢回来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座桥。”

        “那就留下吧。”

        那座桥下曾有一个集装箱。咙像是哽住，眼尾发酸，林书音垂着，小半张脸藏进高领衣里，颤抖的手指被轻笼进温热的掌心。

        林书音向前倾去，将脸埋进许舟怀里，纤长的五指收紧，十指牢牢相扣。沉闷喑哑的嗓音震着口，他如愿听到她说――

        耀辉不由心惊，连他都看出来“怀孕”只是林书音逃离的幌子，现在墨西哥和美国两方暗地里都有动作，如今回安城不亚于自投罗网，“会长……”

        回安城前，他要先给她送去一份“礼物”。

        此前她是要去警署自首不是没留底牌，只是没想到，黎尧比她想象中要更在乎那个本不存在的“孩子”，可这样极有可能引黎尧回城。

        林书音将发红的双手插进兜里，垂至膝下的黑色呢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阿胜艰难抬着，视线不由地放在那双平底鞋上。

        可这所有的计划里都不包括许舟，“你该走了。”

        所以若问他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那只能是她的后。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簌簌寒风入简陋的铁屋，桌上放着刚洗出来的相片，有她走进警署的背影，还有今夜她被困小巷的侧影。

        林书音一时默然，她也不知该去哪，再抬时，许舟已然走至旁，试探着握住林书音垂在两侧的双手，而后慢慢探进指，“其实，我有想去的地方。”

        照片一角伸进香薰蜡烛里，镜片里，焰火很快将照片吞噬殆尽，灰烬一即碎，落了满桌，黎尧扔了逐渐烧焦的照片。

        分明指骨还没碰到桌面便被握住，许舟用手帕仔细拭纤长指节上的斑斑血迹，林书音抽出衣口里的另一只手，夹起一张相片打量。

        林书音挑出几张照片，定位一直没扔倒是起了作用，距离她去警署不过三天，暗中的监视步步紧。

        「留在我边。」

        “耀辉，也该改口了。”

        雪夜晦暗，安城这场雪越下越大了，林书音抽回手，走向窗前，在绿林社里她生活了一年有一年，每年冬天她都期盼着能在下个春天到来前离开，可现在看来，她还是走不了。

        安城冬天刺骨的冷，黑色大衣紧紧裹着纤瘦的，变化微不可察，沙发上的男人看着照片久不放手，在墨西哥他怎么养都养不好的人，回到安城后红了不少。

        “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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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辉一眼认出这是通缉令被撤当晚拍下的侧影，通缉令刚被撤就遭围堵，只怕林书音的日子不好过。

        那晚是他擅作主张在林书音面前透有人私制毒品，这些小伎俩瞒不过黎尧，耀辉将话强咽了回去，颔首，“是，黎先生。”

        今时不同往日，可她一如往常，凛然不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