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上的人朝下看了一眼,干脆利落收枪下楼,庄伟良只当宋文柏多想,而宋文柏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云梯的眼神终于移开,黑伞抬起,侧目望向远的高楼。
火苗突然离远,林书音伸长手臂对准铁桶,眼中决然不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轻视着他的威胁。
「那就一起死吧。」
他一直都知她没有怀孕。
手掌间是一枚发的打火机,林书音没有挣扎,平静地被抱在怀里,真没想到她人生结束的地方是这里,是和他一起。
密集雨声稍有停缓,雨停的片刻,有鸟儿啼叫着飞出,本是低飞,盘旋、爬升,翱翔于天际,看着这鸟儿,许舟莫名眼热,重新握紧枪。
被拥入怀,耳边轻笑不止,林书音
僵
,她自以为恶毒的诅咒在他听来却是最美好的祝福。
自上而下的视角,再加上天花板遮挡,瞄准镜里只能看到一双男士鞋,过了几秒,目标对象终于动了,许舟随之移动枪口。
高楼天台,透的口香糖纸黏在水泥地里,被雨珠打成零碎纸屑,冰冷水珠浸透帽檐,支撑枪托的两脚架立在水泥护栏,许舟单膝跪地,
合肘膝增强稳定。????
长指忽的抽出,掌心一空,林书音愕然抬,两人靠得极近,镜片后的眼中带着浅淡的笑意,林书音却读懂了深藏在这双眼睛里的其他东西。
闻着纯净气息,他总是淡然的,包括上的气味,轻蔑别人的生命,对自己的死亡也带着近乎残酷的淡漠。
放在打火按钮上的手指一寸不敢移,倾斜雨丝入,林书音肩膀颤抖,冷得差点拿不住打火机。
火焰被掩于掌下,被灼伤的修长手指还带有余温,顺势钻进指
,短暂的怔然过后,十指已经相扣。
这不是保护,而是对私人所有物的占有。狙击手放在板机上的手指不自觉离开,和他对视的眼神里空无物,凝望平静无声,警告着他这个大胆的冒犯者。
听到耳机里的指令时,甚至感觉如释重负,狙击枪收起,压迫感也紧跟着消失,电话挂断,对讲机传来庄伟良的声音,“把枪收了。”
那个位置,是心口。这是一种极保护意味的拥抱,但这个定论很快便被推翻。
打火机的蓝火忽闪忽灭,任何细微的动作皆收入眼底,许舟右手握紧护木,被雨打的睫
颤了颤。
黎尧声音漠然,视线从前方对准的枪口移向远高楼,在走出化工厂的那一刻起,
约定地点是化工厂,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用意,这座工厂是她为他们选的葬之地,但他还是来了。
她在发抖。
这座牢笼,该他去坐。他要她清白干净,要她比天上高飞的鸟儿更自由。
那晚,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在告别,她的名字是她最后的遗言。枪骤然被握紧,枪口偏移,许舟离了枪,右手一下下锤在墙上,指
冒出的红线转眼被雨水打散稀释。
天边泛起鱼肚白,僵持一夜,久等不到结果的狙击手得到新的指令,再次将枪对准后背。
“行动暂停。”
发,护住枪口对准的致命位置,接着另一只手按在单薄的后背上。
许舟抓紧口的衣服,像是痛极了,
低垂着,佝偻着腰,如果当初的自己知
将她留在安城是这样的结局,他还会那么贪心吗。
因为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他明知是算计,却还是执迷于这个可能。
“书音,死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方式,但事情不是这样就能解决。”